“激將法?”
“沒錯,就是激將法。”
嶽不群笑道:“我早知風師叔因為當年的事,隱居於咱們這華山之中不肯露面。有心請師叔出來一見,只怕不能如願。”
“無可奈何之下,也只能行此下策。”
“隨便找了個緣由,把衝兒大罵一通,扔到這思過崖來。每天上山把他的劍法批評一遍,就是為了讓師叔聽見這些話。”
嶽不群用一種佩服的目光看向風清揚。
“師叔是真能忍啊!到今天才露面,想見師叔一面真是不容易。”
風清揚的臉都黑了。
原來嶽不群是故意當著自己的面說那些鬼話。
就是罵給自己聽的!
而嶽不群對於風清揚也是真的敬佩。
別說是抬高氣宗辱罵劍宗放在20多年前,那兩宗縱然是門下弟子有一個說要練劍的,或是練氣的,都已經要被喊打喊殺了。
風清揚天天聽著嶽不群在這裡罵,卻能連續忍了那麼多天,確實稱得上是一句心胸寬廣。
看來他確實在意當年的事,但對於這些門戶之見也已經慢慢的開始放下了。
凡是有識之人都會認為當年那樣的血戰實在太過荒謬和可笑了。
“好啊,好啊!我老頭子就是被你白白罵了這麼多天!”
風清揚怒極反笑。
“師叔莫要生氣,這都是權宜之計,師叔始終不可露面,不群也是無可奈何呀。”
嶽不群一臉的無奈。
“你是氣宗的,如今又是華山掌門人,找我這劍宗的孤魂野鬼幹什麼?”
風清揚怒聲問道。
“師叔莫非還在糾結什麼氣宗和劍宗嗎?”
嶽不群皺著眉頭。
“唉……當年的荒唐事都已經過去了,其中這恩怨正是扯不清理還亂,這麼多年咱們華山派衰微,這代價也算是承受了。”
“師叔,該放下的就放下吧。說什麼我們氣宗的贏了,那我看贏的還是劍宗才對。”
“你這話怎麼講?”
嶽不群無奈的說道。
“看似是華山掌門落在了我的手中,但這氣宗也就活下了我和師妹兩個人,劍宗的卻還有師叔,成不憂師弟他們,活下來四個呢。”
風清揚聞言一挑眉。
“你說的是成不憂?”
“不錯,封不平、成不憂與叢不棄三位師弟都還活著,我聽說他們就在中條山中隱居練劍呢。”
風清揚臉上的怒色略作收斂,陷入了一些沉吟。
嶽不群卻在繼續的說著。
“老一輩的人,都已經死光了,人死了,恩怨也都消了,也不必再說誰殺誰了。”
“咱們活下來的這些人要說怨,師叔你們劍宗的人卻怨不到我與師妹的頭上,反而是我該恨你們才對。”
“你這話什麼意思?”
風清揚皺著眉頭問道。
嶽不群也不多說廢話,立刻開啟了自己的衣衫。
兩手一扯,露出來自己白嫩精壯的胸膛。
通體白淨,肌肉強壯。
本該是刀削斧刻之軀,卻有一道橫亙於胸前的猙獰傷口,破壞了美感。
“啊呀……師父,你……你……”
令狐沖驚叫出聲。
他從小便跟在嶽不群身邊,卻還是頭一回見到嶽不群胸口有這麼一道傷疤。
只嶽不群胸口橫過一條兩尺來長的傷疤。自左肩斜伸右胸,傷疤雖然癒合己久,仍作淡紅之色,想見當年受傷極重,只怕差一點便送了性命。
風清揚看著嶽不群胸口那道傷疤也是情緒複雜 ,久久無言。
嶽不群掩上衣襟,自嘲的笑了兩聲。
“我嶽不群確實是平平無奇中人之姿,若不是當年咱們華山派的人死的七七八八了,也輪不到我做這個華山掌門。”
“練內功的進步速度慢,這也是咱們華山派都公認的,確實是這樣啊。”
“當年封師弟他們戰力已經不俗,我嶽不群卻還只是一個無名小卒呢。”
“這才被人一劍砍在了胸口,險些喪命。”
令狐沖在一旁聽著,心神大受震撼。
難怪師父以前那麼注重煉氣,想必也是當年的爭鬥未能釋懷吧。
那師父前些時日罵我的那些話,雖然有演戲的成分,卻演的那樣逼真,也有不少的真情實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