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龍抬起弓弩,對準衙門前那個大昭寺的走狗,扣動扳機。 弦響! 箭矢帶著破空聲瞬息而至,命中他的胸口,口噴鮮血,直接倒斃。 張子龍扔下弓弩,在幾人身上摸索一番,隨即出了大昭寺辦事處,又將另外一人摸了屍。 他目光注視著衙門片刻,雙臂竟直接將數百斤重的登聞鼓舉起,朝著衙門砸去。 轟隆一聲巨響,張子龍掉頭朝南逃去,心底冷然道:“當官不為民做主,要你這玩意有何用!” 他一路疾跑了兩三公里,繞過七八個巷子,才鬆了口氣,摸了摸身上,揣著滿滿的東西一樣沒掉,頓時笑得合不攏嘴。 “果然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無屍骸。” 張子龍心底感慨了一句,找了處月光初亮的地點,將從素覺等四人身上搜刮過來的財物清點了下。 面值一百兩的銀票有五十八張,金葉子一百八十枚,明金寶五六十錠,六張地鍥以及一張房鍥。 還有一本債務收據,一本賭債收據以及一本羅漢顛倒群鳳黃顏色書。 他隨意開啟看了看,倒吸了一口涼氣。 三月十二日,偉大元借五兩銀子,本金已還,利息四十三兩未還,逾期二十天。 一月十三日,郭越借十七兩銀子,已還五兩,逾期四十天未還,已將妻女抵賣怡紅樓,債消。 二月五日,薛某生意週轉困難,借一百兩,還本金,利息七百兩逾期六十天,追討無果,直接當街砍死,妻女抓入怡紅樓,陪客還債,目前接客…… 另一本負債收據也大致如此,他還意外看到了振玄武館杜勝,欠了不少銀子。 也算是走狗屎運了,碰到我了。 張子龍說著將兩本撕成碎片揚了,剩下一本羅漢顛倒群鳳,笑著扔了,沒用的廢書。 隨即在城門繞了半圈,來到南陽廣場,走到五牛武力的石鼎下面,搬起石鼎挪到一邊,將下面鋪的青磚拿開。 用手挖了一個洞,將金明寶,銀票等藏到裡面。 重新鋪好磚,又把石鼎移回原來的位置,弄好一切後,確定沒被人看到後,迅速離開。 張子龍又轉了一個方向,快到北城門時,將身上衣服脫下,扔到一邊草叢裡,換上備用的衣服。 不急不緩回華府! ……… 怡紅樓,桃花源,上等間內。 水氣瀰漫,花香四溢,旖旎蕩春。 大浴池內,三個男人被七八位穿著薄紗的花魁伺候著舒服至極。 “龔大人,聽說您又娶了門小妾,什麼時候將奴婢贖回去呢?” “小紅啊,你龔哥哥提過兩句,大昭寺那邊負責怡紅樓海管事不鬆口。” “哎呀,吳師爺,你別管他們了,上次您過來不是說過,想給我們表演個舌頭會打結嗎?我們都想看看呢?是不是姐妹們…” “對,對…”七八個花魁頓時目光火熱看向鬍子都白了一半的吳師爺身上。 “哈哈…一群浪蹄子,你們吳師爺嘴上能跑馬,舌四絕舔,拱,鑽,刺那豈是說笑,別說你們,連貞烈婦人都受不了,來來來,吳師爺表演個。” “龔哥,您太抬舉老夫了,老夫年事已高,那玩意不行了,只能另闢趣樂,小小絕活不算雅觀,不過讓你們這幾個花魁開開眼界但是可以的。” 眾人聞言,啪聲叫好! 就在此時,忽然門被撞開了,一個龜公闖了進來道:“大事不好了,典史大人。” 龔典史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滾出去!” “今日不談公事,只談風花雪月。” 旁邊一個袒胸露背的精壯漢子,正是衙門捕頭,此時隱隱覺得不妙,勸解道:“龔大人,聽聽也無妨。” “這龜公能有什麼…算了,看在範捕頭面子上,說吧!” 龜公突然跪在地上,渾身顫抖道:“小人本不該打擾的,但……但出的事情太大了,貴衙門被…被砸了,連我們怡紅樓管事大人也被殺了。” “什麼?”範捕頭一個激靈,從溫柔鄉清醒了過來。 “這怎麼可能?”吳師爺原本打結的舌頭,頓時縮回了嘴裡,一臉無法置通道。 龔典史直接站了起來,神情凝重,嘶聲道:“回衙門,範捕頭,去其他房把兄弟們叫起來,可能要出大事了。” 一柱香後,龔典史帶領著一眾手下,趕到衙門門口。 門口登聞鼓不見了蹤影,兩扇漆黑大門,一扇掉在地上,另一扇搖搖欲墜。 其公堂內那重達數百斤的登聞鼓赫然在此,把樑柱都壓彎了,要看連公堂都要塌了下來。 一瞬間! 龔典史像是被雷擊般,目光呆滯。 手下紛紛大叫了起來! “天殺的,誰幹的?” “艹他大爺的!活膩了吧!” “完了,完了!” 範捕頭神色冰冷,冷聲道:“都給我住嘴,你們去將登聞鼓搬出來。” 吳師爺臉色難看,湊到龔典史耳邊,道:“龔哥,事情麻煩了,怡紅樓海管事死了,被人用弓弩射穿心臟,當場斃命,而且看樣子對面大昭寺辦事處也出事了。” 龔典史沒有出聲,臉色陰沉著可怕,疾步朝對面大昭寺走去。 吳師爺與龔典史緊隨其後! 到了大昭寺二層,點燃油燈,三人被眼前一幕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