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聰抱著雕好的石雕,一路小跑到城北天爺廟。 邁過門檻,踏進廟內,用腳關好廟門。 走到臺前,穆聰將石雕放在石臺上,從腰間取出兩塊火石,將剛剛換好的香燭點亮。 然後又在廟內找到一個匠人裝修用的板凳,拿過來上了臺,將板凳放置到石像後面墊腳。 穆聰蹲身抱起石雕,上板凳,一鼓作氣將雕好的石雕放到了石像脖頸處。 撩開蒙在石雕上的黑布。 他從石臺跳下來欣賞了幾眼自己的傑作,頗為滿意,嘖嘖稱讚了一下:“這天爺果然英俊帥氣,跟我差不多。” 轟隆一聲。 外面憑空響了巨大的雷鳴! 穆聰臉上一僵,心底咯噔了一下,這老天爺該不會發火了吧,下意識賠笑道:“老天爺,您別生氣,我日翻天不過是跟您老人家開了個玩笑。” “我現在就把石像頭摘下來。” 說著,穆聰又爬上石臺,想去摘石雕頭像,卻發現石雕頭像是黏粘在上面,怎麼也摘不下來。 轟隆! 雷聲如萬輛戰車從天邊滾動過來,電光劃過天際蒼穹,暴風雨就歇斯底里下了起來。 穆聰突然感覺到背部發熱,暖洋洋比精油推背都舒服。 就在此刻,一道閃電突然劈下,刺目白光照亮那一瞬間。穆聰看到廟窗外不知什麼時候站滿了人影,影影綽綽……全都看向廟內。 一張張面色猙獰的面孔! 死魚似的眼睛! 全是靈骨教成員。 穆聰一個踉蹌,嚇得兩腿發軟,臉色慘白,全身打顫了起來。 ……… 濁河邊上的一處驛站,十里外。 “走路真累,要是有匹馬就好了。”瞎子唏噓道,放下劍杖,坐到一塊石頭上,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雙腿。 半晌後,起身朝驛站走去。 忽地,一聲悶雷響起! “這鬼天氣該不會下雨吧!” 瞎子剛剛吐槽完,忽然覺得心神不寧,腳步一竄。咔嚓一聲,一道閃電憑空劈在瞎子剛剛站立的位置。 聲勢駭人! 將瞎子雙耳震的嗡嗡作響,腦子都懵了,反應過來,腳一跺,持劍杖朝天悲吼道:“有沒有天理啊,瞎子都劈啊!” 忽地,又一道閃電憑空劈了下來。 瞎子一個驢打滾,堪堪避過這道閃電,整個人氣、抖、渾身打顫,嘴角嚥了口唾沫,他是瞧出來了,這閃電似乎專門劈向他的。 “老天爺,咱們無冤無仇的,你沒必要跟我一個瞎子過意不去吧!” 話音剛落,瞎子忽然想起來昨天白天在天爺廟大放厥詞時的狂妄自大。 悔的腸子都青了。 咔嚓一聲,閃電再次劈了下來。 這次劈中瞎子,瞎子一臉焦黑,頭髮炸立,瞬間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了兩下。 看樣子天上那位心眼不大,萬一不依不饒咋辦。 瞎子心思活絡,驟地起身從袖子上撕下一塊白布,綁在導盲劍杖尖端,雙手將劍杖舉起,咬牙道:“瞎子我發誓,再罵您老人家我就是狗。” 然後一連九道閃電落到瞎子周遭。 他臉色蒼白,一屁股坐在地上。 ……… 次日,清晨。 張子龍很早就醒了過來,坐在桌上,將昨天探查的線索簡單梳理推測了一下。 大昭寺與州指揮使錢家謀劃鬼蜮,那個黑蓮臺便是造鬼蜮最核心的東西。 詭異黑線是遊蕩在血池內的腐殖蝌,應該是黑蓮臺孵化或者分解出去的一種詭異的生物。 其次便是腐芥,腐芥的意思便是腐爛的草,現在看來那些靈骨教、乃至背上有黑線全都是腐芥,他們應該也是生成鬼蜮重要的一環。 至於鬼臉在其中起什麼作用?鬼蜮是什麼?還有錢家謀劃鬼蜮究竟有什麼目的? 他暫時還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南陽城要完了。 “得儘快去洛陽尋找軀幹骨與顱骨功法,提升自己的實力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張子龍打定主意,掀開地道門,鑽了進去。一小會兒,出現在遊默房間內。 “嘖嘖,日兄太厲害了,怎麼勾勒出這麼精彩絕倫的畫面呢,真是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 遊默背對著他,緊裹著被子,此時正在專心致志研究日翻天的新作。 張子龍嘴角抽了抽,走過去掀起他的被褥,掃了一眼他的後背,沒有腐殖蝌。 不由微微鬆了口氣。 遊默身體縮到床邊,神情緊張,有些結巴道:“大師兄,你……你…要做甚麼?大早起的。” “少廢話,趕緊穿好衣服。”張子龍道完,蹲身將床下那箱子財寶拉了出來。 箱子蓋開啟,用布條把鬼畜錫杖上的咒環纏上,避免環響,搞定後又從床底拉出一個備用的長方窄箱子。 將錫杖放進去,又塞滿金子。 遊默穿好衣服,詫異問道:“大師兄,你這是要去哪兒?” 張子龍合上蓋子,回道:“去趟洛陽!” 遊默道:“大師兄,要不我跟你一塊去長長見識吧,在南陽城我都快憋瘋了。” 張子龍嘆了口氣,道:“兄弟,這箱子內剩餘的財寶夠你揮霍幾年了,若是節省些,一輩子也夠花了,你拿著儘快離開南陽城吧!” 遊默心神一震,眼眶忽然一紅,道:“大師兄你這是要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