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細雨綿綿。 張子龍撐傘從城外歸來,經過怡紅樓時,忽然眼角微微一縮,看到二十多個黑衣人,手拿鐵棍,蒙著黑巾,聚在巷子內低聲私語。 “二爺,咱們一會兒直接衝進去亂砸一通,不搞點別的?” “你個豬腦子,還想幹嗎?” “殺人放火,擄掠花魁…動腦子想想,大昭寺現在還沒倒,真要做什麼出格事情,衙門豈會坐視不管。” “到時候查到我們頭上,自找麻煩不說,若是把大昭寺血案再栽贓到我們三刀院身……” 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嗯? 張子龍眨了眨眼,頗為疑惑,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不過也挺好,也省了到時自己再動手砸上一遍。 原本打算回華府的他,旋即腳步一轉,朝怡紅樓後面走去。 記著身上還有處房契,是從那個死了的素覺身上摸出來的,房子位置就在怡紅樓後面。 可以去看看。 反正以自己現在實力,倒也不懼大昭寺什麼的埋伏? 剛剛走到怡紅樓後面,就聽著怡紅樓內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 有打鬥聲、怒吼聲、砸門摔桌子的聲音,女人尖叫聲,各種聲音不絕於耳。 張子龍就稍微停頓一兩分鐘,忽地一道人影怡紅樓三樓飛了出來,看角度似乎是被扔下來的。 緊著嗖的一下,一個柺杖又被扔了下來。 嘭的一聲! 張子龍低頭瞥了一眼,手捂額頭,艾靠…他孃的,怎麼又是蛇五啊! 蛇五起身,撿起柺杖,罵罵咧咧道:“烏龜王八蛋的,蒙著黑布就以為我認不出來你們是三刀院的。邵二萬,要不是看在你帶刀份上,我蛇五豈能將花雅兒讓你。” 張子龍頗為無語,道:“咳咳…蛇哥,怎麼這個時候你還去怡紅樓消遣?你就不怕嗎?” 蛇五回頭一看,道:“蟲十一,是你啊!蛇哥想著這幾日城內局勢緊張,氣氛劍拔弩張,縱然是大昭寺罪大惡極,但怡紅樓內那些花魁卻是無辜可憐的,蛇哥本意去寬慰,扶貧去了,你別多想哈,還有千萬別給咱們老大,還有虎三說哈。” “要是讓他們知道,豈不讓太監剋星把我下半輩子幸福毀了!” 張子龍“唉”的一聲,語重心長道:“蛇哥,前幾天有個鐵匠鋪的粗漢,便是因為那個花雅兒給大昭寺辦事處害死的。” 蛇五好奇道:“你怎麼知道的?” 張子龍道:“因為那盤滅鬼用的假金絲便是那人打造的。蛇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一飲一啄,自有天定。” 蛇五拱了拱手道:“受教了,對了,蟲十一,你怎麼在這裡呢?” “哦,我房子在這兒,晚上要不要去我那兒湊合一晚上。”張子龍指了指前面那個宅院。 蛇五微微錯愕,道:“這是你的?” 張子龍點點頭道:“好心人給的,沒花一分錢。” 蛇五道:“這個我信,哈…蟲十一,那要不要回雄霸居住呢?老十說他好幾天沒見到你小子了。” “算了吧!華府還有些遠,今天忙累了,不去了。”張子龍搖搖頭道。 “那保重,本蛇去也。”道完,蛇五柺杖一提,身影一晃,無影無蹤,當真是將鬼見影身法練到極致,連鬼都只能見著影子?更別提人了。 張子龍走到那處院門前,黑色鐵門上著一把銅鎖。他伸手一扯,將銅鎖拽了下來。 推開門,走了進去。 院內頗為寬敞,大概有五十平方大,沒有水井、水池之類的,院偏南位置種著一棵樹,樹枝上長滿了嫩綠的小葉,是棵棗樹。 不是槐樹! 經歷過霧面鬼事件後,張子龍極為忌憚再撞上那種詭異無法掌控的鬼事情。 屋舍則是兩臥一廚一客,呈工字狀,且頗為乾淨,沒有灰塵,桌椅板凳、床櫃衣架,一一具全。 客廳正中央掛著一把帶套……不,帶鞘的刀,看鞘的樣式應該屬於環首刀類。 張子龍只撇了一眼,便沒有過多關注,躺倒床上合衣睡去。 ……… 兩日後,風和日麗。 一大早,南陽城街頭、南陽廣場、繁華的巷子、書坊門前等各個地方出現邵氏書攤,有十餘處之多。 書攤上整齊擺著數百本書籍,書籍封面色勁爆異常,吸引眼球。 “賣漫畫了,賣漫畫了,五十文銅錢一本,大家都過來看看啊,真人真事。” “君子客,綠冷飛,頭頂青青大草原。大妻雅,小妾俏,雙雙送佛不心疼。大和尚,小和尚……” “我給你們說啊!畫這部漫畫的大畫家親眼所見,絕非虛假。” 小攤攤位上的三刀院弟子賣力吆喝著,畢竟每本都有十文錢提成。 很快地,有人上來問價:“老闆,這是真的?” “真的,很真,十分精彩好看,保證你從未沒有看過這麼好看的畫作!” “拿好,給我來一本。” ……… 閒話茶館,小臺上。 啪! 醒木拍桌。 說書人徐徐講道:“今日給大家講上一段真人真事,故事主角就是文壇大才子,景悅書坊掌櫃冷飛……邵氏書坊有相關畫作問世,老夫隆重推薦一下,日翻天所著的《綠帽冷飛》,裡面畫的栩栩如生,內容精彩紛呈,房中術動作更是開闢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