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龍趴在灌草叢內,耳朵豎起,隱隱聽到多臂的話語,而後看見四個抬轎人搜查了過來。 他面色一變,豈能不明白自己已經被發現了? 或許對上那四個抬轎的大成境武夫,施展骨極武饕餮還有一戰的機會,但若再加上宗師境的多臂,應該是沒有半點制勝的可能性。 施展十面功或許能瞞天過海,但以新灰教魔教作風,以他對這個幾乎全是惡人惡鬼世界的認知,多臂等人絕不會留下活口。 念及至此,張子龍雙手一撐,整個人從地上彈起,先是躲鬼步拉開距離,而後身影猶如靈猴般,在密林內穿梭了起來。 原本散開搜尋四個抬轎人齊齊看了過去。 “追!” “大人果然料事如神!” “那小子一見面就逃,肯定心底有鬼……” “肯定是認出我們身份了,不能讓他逃到桃源縣上通風報信。” 多臂眯眼看向山林間疾縱逃命的身影,輕蔑一笑,道:“不過是一個內力境武夫罷了,你們四個將他抓過來,我親自審問。”說到此處,自顧自的又補了兩三句句:“能將輕功練到如此嫻熟的武夫並不多,至少原本武陵城是沒有的,那人身份應該是昭勇軍內的勇武衛或者雄霸十夫裡的蛇五。” 四個抬轎人拱身遵命,施展輕功或者直接血氣灌腿,御血而奔,朝逃向山上的那道身影追了上去。 張子龍在天靈山上疾奔十餘里,回頭眺望一眼,只見四個大成境武夫窮追不捨,山下又有多臂金剛堵住去路,不由地面色難堪了起來。 他腳步一登,兩三下上了樹冠,施展草上飛,朝密林深處飛去。 四個抬轎人見狀,紛紛也跟著躍上樹頂,見視野開闊,沒有阻擋物後,他們四個邊追邊擲出血氣當作暗器進行遠端攻擊。 血氣凝成的飛鏢或者箭矢,不要錢不要命的甩了過來。 張子龍感受到後背勁風而至,面板滲出細細密汗,直接一個俯衝,從樹頂腑掠而下,繼續奔逃。 就在這時,張子龍感到自身呼吸急促,體力有些不支,眼前隱隱發黑,顯然是昨夜修練爐藏功,導致身體氣血大空所致。 張子龍心底一沉,從腰間拿出異蛇軀體,直接嚼咬著嚥了下去, 感受到體內氣血騰騰恢復了上來,他又要從懷裡掏出三四條異蛇,狼吞虎嚥塞進了肚子。 就算要反戈一擊,也要再等等,等恢復身體,等離那個宗師境多臂金剛遠一些。 好在不知怎麼回事? 天靈山此刻異蛇變少起來! “那小子速度慢了下來!” “哈哈,他體力不支,堅持不住了。” “我就說嘛!他一個內力境武夫怎麼比我們還能跑……” “剛剛應該是修練什麼邪功或者魔功才讓他的身法提到極致,不過那種耗損自身氣血或壽命的法子頂天也就讓他堅持兩三個時辰……他已經不行!操,怎麼回事,那小子速度又變快了。” “小心一點,這小子有點邪門。” “這小子是不是在嗑藥跟我們跑呢?” “這小子再邪門跑到哪裡去?哼,天靈山盡頭是死路一條。” “看緊點,別讓山上那群異蛇將這小子吃了。” 四個抬轎大成境武夫邊追邊討論,氣血騰換,看似不急不緩,施展也已經將輕功或者氣血運用到了極致。 異蛇在體內被融煉,化成氣血恢復著體力,他臉上騰起了血色般紅潮,緊著又緩緩褪去…… 不知不覺中已經快到了天靈山盡頭! 耳邊轟隆隆聲響,似千軍萬馬奔騰,張子龍眺望前方,只見天靈山盡頭,一面幾近擎天石壁上,一張數丈大小的無面巨臉。粗數十人難以合抱水柱瀑布,猶如發怒銀龍般,從巨臉內猛撲而下。 這等大自然壯觀委實罕見! 張子龍瞬息斂迴心神,體骨整合,心底腦海內掠過天龍穹骨訣、玄日觀龍訣、地骨嶽壁訣三大功訣,合成一瞬。 一股所向披靡勢氣在肋骨、胸骨、四肢骨、體骨、顱骨、脊椎骨間醞釀,幾近壓制不住勢氣從骨縫間滲透而出,穿著那件黑色錦衣被絲絲縷縷勢氣射穿。 他腳步漸漸放慢了下來! 既無退路,何不放手一搏。 四個抬轎人面露陰沉、不屑、甚至譏笑。何曾幾時,他們竟追不上一個內力境武夫,這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讓同道中人嗤笑。 一個抬轎人,雙手攥拳合捏,聲音森然道:“雖然多臂大人說過要親自審問你,不過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什麼人?” “勇武衛?還是蛇五……” 另一個抬轎人吐了口唾沫,道:“鶴兄,問那麼多做什麼?先把他抓起來,免得夜長夢多,圍緊點,別讓人跑了。” 第三個抬轎人道:“我覺得撒血網更加穩妥些!” 第四個抬轎人附聲道:“我覺得寒兄說的對,撒血網活擒此人再說。” “好!” 四個抬轎武夫緩緩合攏,身上氣血大作,氣血罩頂,或者溢位體外,甚至有的身後幻出血色虛影,虛影內隱隱傳出哀嚎、慘叫…… 緊著,一條條血氣從四人身上迸發而出,血氣凝線,血線相接,生成一張血色大網,丈許高,四四方方,從天鋪面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