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酒坊,酒窖。 怎麼會突然有種燥熱感呢? 張子龍猛然驚醒,兩指併攏朝鼻下一抹,指肚見血,卻是鼻腔內鮮血絲絲流了出來。 不對勁! 這很不尋常? 平白無故怎麼會流鼻血? 又不是看到光身子的女人! 張子龍疑惑片刻,心底忽地一沉,他突然感到全身血液莫名澎湃,猶如浪潮般,想要湧出體外。但被自身骨骼阻擋,被自身經脈束縛,被自身面板包裹。 這一刻,骨骼如壁壘,魔筋如繩網,雙層面板似銅牆,將動盪如浪的血液壓制在體內。 血液在體內咆哮,反抗逆流。 一瞬間,張子龍只覺得頭重腳輕,只覺得腦袋一空,冥冥中彷彿傳來魔的嘶吼,生靈的吶喊,鬼的詛語。 “五蘊皆空,靈海清明…” 張子龍低唸了兩句天龍穹骨訣內的功文,驟然清醒過來,伸手探懷,將和龍壁拿出來,另外一隻手抽出刀體,將半截和龍壁壓在刀體上。 環首刀顫抖,全身冒起黑氣,刀身不斷縮小,伴隨著異常驚恐的話音傳了出來。 “啊,又來,快拿開它,它的氣息如此偉岸,如此恐怖,如意承受不住啊!” “主人,求你快拿走它。” “如意沒做錯什麼?您為何如此懲罰如意呢?” 張子龍聲音冷漠道:“誰是你的主人?” “是您,張子龍,又名蟲十一,綽號尼古拉斯.趙…雲…”刀身巍巍顫顫說道,它冒著黑氣,已經變成了通體透黑的如意。 此刻,頭端不停冒著唾液。 張子龍心底一輕,這把陰如意果然能聽懂人話,下意識再次冷聲問道:“那陰四同呢?” “他是屁……是狗……次……”陰如意不斷口吐黑沫,器身止不住抖顫,若不是有張子龍手壓著,怕是早就掉到桌下面,化成一股黑煙逃走了。 “陰如意,給你一個機會,把我身體內的那些腐殖蝌拔出去,否則我讓它將你吞了。”張子龍寒聲道。 “可是……如意本……本體沒辦法進…進入你的體內。”陰如意聲音有些結巴。 “那你就給我變回環首刀。”張子龍左手壓著陰如意,右手將和龍壁拿開。 感受到陰如意緩緩變成環首刀模樣! 他骨骼移動,脖子轉向後腦,一手抵住下巴,另一隻手搭在太陽穴一側,微微一扭,腦袋轉向後面。 兩臂骨骼猶如機械,咔嚓咔嚓兩聲也跟著轉到了身後,一下子變成了背面人。 張子龍撕開灰色衣衫,將身上金護甲取了下來,放在桌面上,低頭看向後背。 只見後背漆黑一片,不知道有多少條腐殖蝌存活在體內,寄居在血液內。 黑色蠕動著,看上去猙獰可怕! 張子龍反手拿起桌面上的環首刀,刀尖朝內,不帶丁點猶豫,朝後背扎去。 五六牛之力一刺之下,竟然只破了第一層皮,全身面板滲出細細密汗,身體在預警。 而第二層面板如同橡膠般,難以刺進,夾雜著一股反震之力,環首刀差點脫手而出。 張子龍咬牙,面孔扭曲,額頭滲出汗珠,手上緩緩用力,刀尖硬生生刺進,一點點鮮血滲出。 嘀嗒嘀嗒,汗珠猶如黃豆,不停滴落… 數十息後,他終於剜下一塊黃皮,血淋淋帶著肉,刀尖扎進血液內一條腐殖蝌。 環首刀冒著黑氣將腐殖蝌吞沒! 張子龍大口喘氣,拿起旁邊酒堆內一罈漢武酒,手掌一削,封蓋掉落。 …咕嚕嚕… 喝了下去! 古有關雲長刮骨療毒! 影有凌凌漆看片去彈頭! 現有我蟲十一飲酒剜皮破肉,撥出腐殖蝌。 一罈酒幹完,張子龍刀尖再次剜下一塊血肉,刺中一條腐殖蝌。 ……… 霧氣漸漸消散,穿著藍衫頗為狼狽的屠財,看著咫尺眼前的城門,不由鬆了口氣。 城外真是可怕! 到處都是鬼僕,擔山鬼,陰魂,行屍走肉……幸虧屠某有金護甲,有那位天地道鮑方士的法器浩元斷槍…否則還真撐不過來。 那個少年應該已經死在城外了吧! 畢竟他適才在野外看到一群鬼僕在撕咬一具馬屍。 唉! 進城應該安全了吧! 心底想著,屠財踏進南陽城,入目到處都是行屍走肉,地面踉蹌爬起的活屍,手持武器的靈骨教眾…… 殺戮、鮮血、哀嚎、慘叫交織在一起,形成恐怖的鬼蜮。 嘭的一巨聲! 屠財臉色驟變,轉身看去,只見身後厚重城門,無人值守,卻在此刻詭異關上了。 屠財回頭,只見無數活死人齊向他看了過來,有的活死人喉嚨更是發出怪異嘶吼聲。 他頭皮發麻,毫不猶豫從懷內取出一張珍藏多年的符籙,貼在額頭上。 原本已經撲過來的活死人齊齊一滯,有甚者面面相覷,彷彿在疑惑? 人呢? 屠財小心翼翼挪到街邊,隨即朝躡手躡腳朝城中心走去,既然出不去了,何不去灼熱酒坊看看… 走了一小會,他看到行走在街道上的活死人,有的渾身抽搐倒地,面板破裂,鮮血從體內溢位,黑色怪蟲從體內鑽出,在屍軀上來回爬動…… 屍軀在漸漸縮小,骨骼看上去像是在慢慢融化… …噗… 有的活死人屍軀當場炸開! 屠財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