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爺廟!” 若阿姐信他的話肯定會在天爺廟內。 張子龍大步流星踏出華府,留在門口的那匹馬不見了蹤跡,地面上一攤鮮血尤為顯眼,點點血跡向遠處延伸,消失在黑霧內。 看樣子是被什麼鬼東西拖走了! 張子龍皺眉沉思片刻,朝城北走了幾步,念頭忽變,轉身朝振玄武館方向走去。 城內黑霧稀薄,街道依稀可見,行屍走肉隨處可見,一些屋舍內隱隱傳來活人低聲私語,咳嗽聲,輕微喘氣呼吸音。 看樣子城內還有不少活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在這場鬼災中活下來。 或許十不存一吧! 張子龍眼角餘光打量著四周,忽地看到一個有點眼熟的丫鬟,穿大紅色衣裙,玉面木然,腳步不停來回徘徊… 好像是華府上某個丫鬟? 就在此時,丫鬟原本呆滯猶如死魚般眼睛,忽地出現癲瘋興奮的神色,面孔卻是反差般猙獰,朝他撲了過來。 張子龍一刀揮過! 腦袋掉落。 嬌軀倒地! 令人詭異的是,丫鬟脖腔間鑽出無數黑線,蠕動著將分割的腦袋連了起來。 腦袋緩緩移向脖腔。 走了數十步,張子龍回頭看去,只見丫鬟踉蹌著從地上爬起,雙手按著腦袋轉了轉…… 這一幕使得他頭皮發麻,心底陰霾如山。 不知走了多久,到了振玄武館門口,只見裡面橫七豎八躺著二十多具屍體,皆是武館弟子,其中還有數人是灼熱酒坊的匠人。 屍體身上的鮮血早已經凝固,散發著濃郁屍臭夾雜著血腥氣息鋪面而至。 殘肢白骨! 一個個熟悉的面孔映入張子龍的眼簾,他沒有悲痛,眼內無淚,面容如霜,眸光森寒,冰冷到了極點。 拳頭緊握,指甲尖深深扎進肉內。 頃刻,張子龍走進武館內,在武閣大廳內看到了五師兄杜勝,他半靠在銅色樑柱下面,其腦門位置嵌著一把刀。 鮮血從腦門流下已然幹凝,面孔看上去分外可怖。 張子龍喉嚨滾動了一下,視線微低,看到五師兄使用武器右臂是斷的… 他閉上眼睛,腦海內甚至隱隱已經有了畫面。 五師兄使刀劈出,卻被兇手攥住手腕硬生生朝自己腦門上劈的慘狀畫面。 許久,張子龍緩緩睜開眼睛,冷聲自言道:“靈骨教,陰四同,還真以為南陽城是你們的天下了。” “殺我師傅,屠我武館滿門,我知道是你們乾的,此等血海深仇,不報誓不為人。” “五師兄,你一路走好,你的仇,師傅的仇,還有武館所有師兄弟的仇,我會替你們報的。” ……… 出了武館,張子龍施展雁行步,極速朝城北奔去,半柱香後到了天爺廟。 廟門緊閉,上面無數爪痕手印,黑色的,紅色的,兩邊窗戶上亦是如此,看上去天爺廟像是被那些活死人團團包圍過……卻又無法進去。 看來猜的沒錯! 天爺廟可以隔絕那些邪祟、鬼魅等不祥的東西。 此時,裡面傳來糟亂的議論聲。 “這場詭霧什麼時候散去啊!” “就算霧散了,你以為就能逃出去嗎?靈骨教那群人瘋了,南陽城四大之一的振玄武館都被他們滅了,僅剩一個穆面癱承受不了打擊,爛醉如泥躺在神像那裡…” “你們以為只有詭霧、靈骨教那些人嗎?真正的危險還沒有來,前幾天我聽說城外已經出現了鬼,而且還不只一個……” “不只一個,那就是鬼災了…完了,完了,我還沒娶上老婆,甚至連青樓都沒去過。” “這該如何是好啊?” “這破廟能支撐多久啊!” “關鍵咱們食物不多了,最多還能支撐五天。” “華小姐,你是尚書女兒,大家也都服你,你拿個主意吧,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是啊,連知府都死了,南陽城真正能做主的也只有你了,華小姐。” “大家都靜靜,我家大小姐已經安排好木蘭衛前去徽京搬救兵去了,現在算算她們差不多已經到了徽京。” “諸位放心,朝堂上那位孔太傅持正不阿,鐵骨錚錚,若是聽聞南陽城發成鬼災,定會派方士拯救百姓於水火之中。” 張子龍聽到阿姐的聲音,再加上三師兄穆雷還活著訊息,心底微微一安,走上前推門。 一股無形之力從廟門上傳來,猶如水波般將他手上的力量向兩邊移散。 嗯? 他心底微微一怔,使出十牛之力推門,廟門在此刻彷彿巍峨山嶽般,難以撼動。 將他阻擋在門外。 甚至從廟門上隱隱傳出排斥、厭憎的氣息。 “我擦,啊!” “搞什麼鬼?死胖子……” 張子龍低聲嘟囔了兩聲,卻驟然想到了後背上的那些黑線,腐殖蝌在他體內,他現在是活死人。 跟靈骨教那些腐芥一樣! 所以天爺廟才會排斥他。 ……… 天爺廟內,零零散散坐著或站著十餘人。白南靠在門邊上,闔眼小憩,忽地聽到外面動靜,猛然睜開眼,面色一沉道:“該死的,靈骨教那些活死人又過來了。” “操,他們不是晚上才攻擊人嗎?怎麼大白天就跑了過來……” “誰知道呢?幸虧有天爺庇護…” 似乎沒有聽到煩躁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