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位於華夏中部地區,長年乾旱,氣候炎熱,而處於伏牛山深處的安隴縣也是近兩年才在政府的幫助下完成了跨區域供水工程,算是解決了偏遠山區“吃水難”這一大難題。 山路之上,十幾個小黑影沿著曲折的土路慢慢往上走,領隊的人還時不時用對講機督促後面的人跟上腳步。 ——這十幾人的尋人小隊成分複雜,有當地派出所的民警,有本地居民,也有“寶貝回家”志願協會的志願者。 “王姐,喝口水吧,前面就是安隴縣王家村了,但上頭的山路太陡,咱們開車開不進去,就只能步行。” 說話的人是個身穿紅馬甲的年輕小夥子,胸前還彆著“寶貝回家”志願者協會的胸牌,他正舉著瓶礦泉水遞給王嵐。 “我不渴,你把水分給大家吧。” 穿著一身衝鋒衣的王嵐搖了搖頭,此時的她一頭短髮用皮筋胡亂紮在腦後,踩著一雙灰色運動鞋,隨身攜帶一隻黑色的腰包,一點沒有在公司時候的精緻得體。 另一個志願者快步跟了上來,指了指遠處的村落道: “王姐,村子裡面的情況我們都摸清楚了,村東口第三戶王富貴家裡有個六歲的小孫子,張警官說那小孫子眼皮上有顆紅色的痣,特別符合樂樂的象徵,而且根據您提供的DNA資訊我們也比對完成,那個孩子確實跟石樂樂的DNA比對成功了。” 王嵐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摸了摸腰間的黑色腰包,越靠近村子,裡面的迷轂樹枝就越亮,這也給足了王嵐底氣。 一旁身穿便服,滿臉正氣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低聲提醒道: “王女士,等會兒我們找藉口說上門做人口普查,你們找機會確認孩子在不在家裡,要是能百分百肯定,你就趕緊帶著孩子往下跑,這邊民風比較彪悍,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 有見識不多的志願者忍不住疑惑道:“我們不是來找被拐賣的孩子嗎?怎麼反倒是要跟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 另一個便衣警察苦笑一聲,無奈攤了攤手: “你別小看這種偏僻的村子,村子裡越是偏僻,村民就越團結,我們想從村子裡帶個人走還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02年那會兒我們在伏牛山抓逃犯,一聽有警察抓人,整個村子都拎著農具出來了——等會兒你們就共我們的,確認孩子身份後趕緊把孩子帶走,別停留,不然等村民反應過來就走不了了。” 志願者協會也算是跟這些“買家”們打過交道的,所以有經驗老道的志願者立馬接上話: “對,讓小劉他們把車開到山下面等我們,接上樂樂咱們就跑,他們追不上來——你們還別不信,之前我們就遇到過大學生被拐賣到村子裡,把人帶走的時候全村攔在警車前頭不讓走的。” “啊?” “這也太……那啥了。” 有志願者忍不住咋舌,但還是聽話地去山底下開車,張警官怕出什麼意外,又找了幾個志願者在村口接應。 …… …… 一行人沉默著往村子裡走,沒多久就看見村口立著的大石頭,石頭旁邊還有幾個光屁股的小孩在撒尿和泥巴玩。 一行人特意趕在早上進村,這會兒家家戶戶只剩下老人跟孩子,青壯年都去了地裡耕種,所以在張警官的帶領下,一行人很容易就摸到了王富貴家裡。 張警官敲了敲門,很快就有個大著肚子的女人過來應門: “你們這麼多人來幹啥的?” “呵呵,大姐,我是咱們山下石龍子派出所的小張,今天上門做個人口普查,現在就您一個人在家嗎?” 張警官用本地土話說了一遍,大肚子女人才放鬆了警惕,對著後面道: “我公公跟男人下地了,家裡就我跟婆婆還有兒子,狗蛋?狗蛋?先別洗衣服了,去燒壺水來。” 話音剛落,後院就跑出來個約莫四五歲的小男孩,臉上髒兮兮一片,身上穿了一件肥肥大大的灰色衣服——現在已經快秋天了,孩子居然還光著腳。 小男孩臉上沒有任何屬於孩子的朝氣,反而像個麻木的老人,熟練地踮起腳尖從水缸裡舀水、燒柴、架火,看得出來這就是他平時的工作。 “這是我兒子狗蛋,警察同志,你們不是要來查超生的吧?我跟你說,他是我從外頭抱來的,不算我生的,能不能不罰錢?” 女人摸了摸肚子,看上去有些擔憂,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並不是在擔心這個孩子。 王嵐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雖然那個孩子小臉髒兮兮的認不出什麼特徵,但母子連心,她幾乎是一瞬間就確認了,這就是她的樂樂! 燒完水的小男孩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王嵐,顯然不明白這個陌生阿姨為什麼要對著他哭鼻子,但他還是聽話地做回原地,洗起了腳邊堆成小山的衣服。 張警官不動聲色地看一眼王嵐,得到肯定後立馬給身邊的同事遞了一個眼色,兩個人一個說話吸引對方注意力,一個上前抱起樂樂撒腿就跑!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