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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沒什麼,不過是我們兄弟幾個見今日雪好,打打雪仗玩。”彌雅說著,往身後一看,一眾孩子均點頭連連稱是,無鑾的氣場竟讓他們個個不敢輕舉妄動。

“哦,這樣啊,那幾位公子玩得盡興,無鑾還要有些要緊事,先行一步。”說著,便要提腳離去,身後一眾孩子正鬆了一口氣,偏他又回過頭來問了一句,“方才與父親同去覲見主上,公子們可否見著靈仙,主上正尋他呢。”

“沒有,我們怎麼可能看見他,你也知道他最不愛和我們在一處。”彌雅說著,看著無鑾確實走得遠了,伸手抹了抹額頭,深冬的天,竟是出了一身虛汗。

“靈仙,靈仙昏過去了。”一個孩子驚慌失措地叫道。

彌雅轉過身,看見一群孩子中間,只著一條褻褲的靈仙蜷縮成一團,大雪幾乎將他小小的身子都覆蓋了,臉色蒼白得叫人心驚,看來氣息全無。彌雅嚇得後退了兩步,急促的呼吸讓他說不出一句話來。不知是誰失聲喊了一聲:“快走!”一群孩子便跑得沒了蹤影。

靈仙只覺得自己到了一個十分陌生的地方,很溫暖很舒服,幾乎就要這麼一直沉醉下去,再也不要醒來,可又有什麼力量支撐著他努力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剛毅的少年的臉。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張臉,不會忘記他看自己時那雙清明的眼。

月城十二年,公乘柏在一次遠征中戰死,年僅十六歲的無鑾繼承了統帥之職。靈仙與無鑾日漸變得親密,成了無話不談的知己,甚至有民間流傳兩人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傳得最多的便是靈仙為求自保,在兄弟間佔得一席之位,用□之術籠絡了新統帥。

“仙兒,你知道外面都在傳我們麼?”無鑾一柄長劍險險從靈仙腋下掠過,靈仙一個回檔,身輕如燕。

“是麼,都傳了些什麼?”靈仙的一招一式雖都是無鑾親授,但他天資聰穎,知道無鑾的劍術太過凜冽,不適合自己,故而將劍術稍作變動,便自成一體,正好柔以克剛。

無鑾不知何時已近了他的身,一句看似玩笑的話拂過耳際,“傳我們是一對兒。”

靈仙流暢的劍招忽而一滯,不偏不倚正橫在無鑾的脖子上,“這樣的胡話你也信。”

“仙兒,要是我真喜歡上你怎麼辦?”無鑾不但無懼靈仙的劍,反而故意挑釁似的把脖子湊得更近了些。眼下,只要靈仙稍稍那麼一劃,神勇威武的少年統帥便即刻命喪當場。

“不練了,攪了興致。”靈仙收了劍,背過身去徑直走了。

雖然兩年來,靈仙勤於練武,但他無論怎麼練,卻仍看著柔若無骨,身段肌膚較之月城最美的女人還要媚上三分,看著他遠去的背景消失在紛飛的梅花下,這月城上下,恐怕只有公乘無鑾最清楚,這人的性情比他麾下最勇猛的將士還要烈上三分。

當晚,有人聲稱看見新統帥進了月城最大的煙花之地水色坊,一夜未歸。

說來也奇,雨水向來稀少的月城在那個晚上竟是下了一整夜的雨,芭蕉都被壓彎了,雨水敲打著亭臺樓閣,叫人心煩意亂,輾轉難眠。

靈仙的房子不過是偌大的月城宮中一個偏殿,清冷破敗,有時候甚至會滲雨,例如今夜。雨水的嘀嗒聲吵得他無心睡眠,一顆心焦躁不安,焦躁到連平時庭院裡的一丁點聲響都能驚動他,可此時他卻一直睜著眼躺在床上,直到那個人破窗而入。幾乎沒給他任何反抗的機會,便將他手腳就著撕碎的衣衫布條敷在床頭床尾,蒙了眼,嘴裡也塞了布條。漆黑的夜裡,他能清晰地感覺得到肉體與肉體之間的淫靡摩擦,那人肆意的□玩弄。他的神經始終未曾鬆懈過一分一毫,將那人的每一個動作都刻入腦子裡,他要記著,就像他如今仍然記著那些個曾經欺辱過他的醜惡嘴臉。可他怎麼也記不清自己是怎麼昏過去的,他只知道第二天雨停了,晨曦的陽光似乎要徹底暴露他似的,毫無顧忌地射進小屋裡,手腳已經被解開了,睜開眼,滿眼滿眼都是骯髒的白濁以及刺目的鮮紅。纖細得可憐的腰桿兩側滿是淤青,全身上下遍體的痕跡大肆宣告著昨夜發生的一切。

靈仙閉了眼,卻流不出一滴淚來,嘴唇早已被咬破了,嘴角掛著血,鮮豔奪目。

一連幾日靈仙都沒有去統帥府,府中有侍女悄聲議論,“你說,靈仙公子怎麼不來了,是不是統帥得罪他了。”

“我看是他自己不敢來了吧,你不知道,前一陣子,外面的風言風語傳得多厲害。”

“統帥呢,今天怎麼沒有瞧見。”

“誰知道啊,不是說馬上又要遠征了嗎,統帥怎麼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