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聽說兩隻水晶互通靈性、相依相生。若真是如此,那麼是否便可以解釋,為什麼自己會不由自主地被那人所吸引,為什麼在他的面前總是會做出些反常的舉動來?原來一切不過是因為他手中的那半隻水晶麼?褚夜輕闔雙眼,下令道:“那便依你所說。”
“若溪,你怎麼了,最近都心不在焉的?”褚夜試探著問道。
“無事。”亞素收回手指,原本還活蹦亂跳的木偶立即耷拉下腦袋,一動不動了。
“這木偶竟跟真人一樣,若溪,你真厲害。”褚夜上前,拾起癱在地上的木偶,細細看那眉眼鼻唇,無一不栩栩如生,猶如活物。“我們出去走走吧,我聽說最近有一個祭天,十分熱鬧。”
“祭天?”
“是啊,聽說是這裡的城主要為民眾祈福。”褚夜道:“反正無事可做,不如去看看吧。”
“阿夜,這樣好嗎?”亞素低頭看著褚夜不知從哪裡弄來的束腰長袍,平時自己所穿都是寬大的巫袍,如今這身裝束讓他顯得十分不自在。
“難道你想被人認出你是巫師?”褚夜一邊替他整理衣袍,一邊寬慰道:“知道你自然是不建議自己的身份,只是俗語說得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再說……”褚夜湊到他耳邊,悄聲說:“唉,你不知道你這樣有多好看,連我都要嫉妒了。”
褚夜這才注意到他的耳垂,淚墜兒般的形狀,圓潤晶瑩,上面墜著一隻黑曜石的耳環,熠熠生輝,忍不住便將唇湊了上去。感覺到耳邊溫熱的呼吸,亞素側過臉,“那還不走。”
“好。”雖然不過轉瞬即逝,褚夜仍是注意到了亞素方才睜大的眼眸,莫非他是害羞了,為他那句話。“怎麼會。”褚夜心內念道,以他那般風華,怕是早已不知有多少人讚歎過了吧。
祭天原是東西大陸傳承下來的一種古老而盛大的儀式,即使西之國於百年前便已分裂成日出、日落、星、月四城,但儀式仍是被儲存下來,由神子代為執行,而與之遙遙相望的東之國則是由神女執行為民眾祈福的工作。
被人群擁擠著,無意間瞥見左手皓腕上的手環,亞素不由得想起那個溫潤的少女,悽楚的雙眼,朦朧的淚,以及一抹決絕的笑,那便是她留給他的最後一個畫面。“小心。”正自想著,忽而那隻手被人用力地抓住了。
“來,跟緊我。”褚夜回過頭,溫柔一笑。
任由那人握著自己的手在人群中穿梭,待回過神時,已經出了人群,來到一個安靜的角落裡。“沒想到人這麼多,定是都想一睹神子的風采吧。”褚夜嘆口氣,不無可惜地說道。
“阿夜也想麼?”亞素道,一雙幽眸定定地看著他。
刻意避開亞素的目光,褚夜伸了一個懶腰,“見過了。”
不是不想,只是已經見過了麼?亞素垂眸,眸底閃過一絲幽光。
神子藍珞與眼前的人均可稱得上稀世少有的美男子,只是若真要做個比較,眼前的人卻還要勝上幾許,褚夜想著若是哪一天讓藍珞得見此人,定會驚詫萬分,難以置信吧。看著他有些黯然的眼眸,不知為何竟越發動人,不由自主便脫口而出:“我是見你總呆在屋子裡,鮮少出來走動,所以才帶你出來走走,又不是看什麼神子的。”驚覺自己言語間的失態,褚夜壓低聲音道:“若說真想看什麼,我倒對今日用來祭天的更感興趣。”褚夜的臉上不禁露出興奮的神色,“若溪你也是巫師,難道不想看看這傳說中的東西。”
亞素看著他,而後輕輕點了點頭。這段時間以來,他總覺得心神不寧。祭天的事情早有耳聞,自然也查到據說這次用來祭天的便是黑水晶。原本是不足為信的,可明明被自己封印的半隻水晶卻表現出從未有過的異常,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親自走一趟了。正好阿夜邀他,便順意與他一道來了。
“聽說那東西就在神塔裡,只不過定是重兵把守,戒備森嚴,怕是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更何況是我們。”
“也不是沒有辦法。”薄唇輕啟,亞素看向那座聳立於雲端的光明神塔。
光明神塔共分七層,七層相通卻並不順次相連,塔內如迷宮般九曲迴旋,六面雕刻有聖獸圖以及太陽圖騰。光明神塔本就是珈藍神廟的附屬建築,在戰爭中亦遭到破壞,負責修繕神塔的人正是褚夜暗自培養的親信之一,神塔的外觀雖與之前無差,內部卻已做了極大的改造,不僅增加了許多複雜的機關,而且還修造了不為人知的第八層。自神塔修繕完畢以來,褚夜還未曾進去一觀,今日正好可乘此機會,看看自己是否能從此處全身而退。另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