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空無一人。
“嘀嘀嘀嘀”,小理的手機響起來。
小理覺得自己是一個犯罪嫌疑犯,而手機就像警笛,她顫抖著手按下了手機上的鍵子,上面寫著:我愛你,我想你,我要你!請回電話!
資訊提示音一口氣響了四次。
“誰啊?”革文正靠在被子上看書,漫不經心地問。
“還能有誰,辦假證的唄。”小理緊張地回答,邊說邊消掉顯示屏上的資訊。
“唉……連文憑都能隨便造假了……”革文又說,漫不經心地。
“可不是嘛。”小理的心像要跳出胸膛,她悄悄把手機關了。
其實,範子慶就站在小理家的門外。他把耳朵貼在門上,隱約聽見陶陶的笑聲、電視裡的球賽聲,以及他最想聽到的小理手機的嘀嘀聲。
如範子慶所料,小理沒有回電話。
小理不可能回電話,不僅僅是因為範子慶想到的那些原因。她要給陶陶洗臉洗腳洗屁股,要瞎編濫造一大堆的故事哄女兒睡覺,要等孩子睡了之後刷廁所洗衣服,還要給革文熨西裝,革文明天要出席一個由省長主持召開的重要會議……
範子慶是個單身漢,王小理是孩子的母親。
沒有幾個母親的夜晚不是繁忙的,疲憊的。
小理上床睡覺之前,又朝窗下看了看,確認範子慶的確不在,長舒了一口氣。她累極了,她真想好好地睡一覺。可是,當她躺在枕上的時候,卻睡意全無。
範子慶在樓下的時候她的心慌,範子慶不在樓下的時候她的心更慌。
心慌意亂的王小理直挺挺地躺著,絕望地感受著那個可怕的不眠之夜一點一點地逼近自己,吞沒自己……
美夢也好,噩夢也好,都不會再出現了——連睡眠都沒有了,還哪裡會有夢啊! (140625)
日期: 03/18/06 19:36
有了孩子之後,小理就一直神經衰弱,要麼睡不著,要麼怪夢聯翩,她為此經常頭疼難忍,身體始終處於亞健康狀態。
小理去醫院檢查過,中醫說她氣血兩虧,西醫說她是免疫力低下,中醫西醫都沒有具體地說她的毛病出在哪裡。
毛病出在哪裡?
毛病出在心裡。
多年來,小理的心情幾乎沒有徹底地放鬆過,總像有一根線在牽扯著她。先是父母,然後是公婆和丈夫,然後是陶陶……
更多的時候,是幾根線一起扯著小理,比如現在,現在又多了一個範子慶。
範子慶確實是愛她的,只是這種愛來得不是時候。可是,是誰讓範子慶越陷越深呢?
是我——是王小理。
也許範子慶說得對,她欠他的,欠他一份永遠償還不清的感情。
小理回憶著她和範子慶之間的點點滴滴,她不得不承認,在某種意義上,是範子慶讓她體會到了做女人的幸福——是範子慶終於為她開啟了女人身上的一把鎖啊!
而她又帶給範子慶些什麼呢?
是不解和不甘,是傷害和傷心。
他為什麼就不明白呢?他為什麼非要傷心呢?他為什麼不能看得淡一點兒呢?小理怨恨起範子慶來,然後又怨恨起自己。
小理是個善良的人,因善良而公正,她知道範子慶是無辜的。所以,小理最終放過了範子慶,而把怨恨集中在自己身上。
很多女人用盡了一生中最好的時光,來解決愛與不愛的問題,最後卻落得個伊人獨憔悴的下場。
小理所思索的是愛與不愛的問題嗎?
不是。
讓小理輾轉反側的是性與不性的問題。
性與愛密不可分,但是對範子慶,小理難以完成由性到愛的過渡。因此,欠子慶的那份情,今生是還不上了。
“只要你一週來一次,我就知足了。”範子慶可憐巴巴地說。
見小理不語,範子慶又說:“一個月,行嗎?”
女人王小理想要的,只是一份輕鬆,如果這份輕鬆被套上了枷鎖,她寧可什麼也不要,她脖子上的枷鎖已經夠沉重了。
範子慶以為保持住與小理之間的性,也就等於挽救並且挽留住了愛。 他多傻呀!
夜深人靜,小理叩問自己的良心,她悄悄地流下了眼淚——為了愛她的範子慶。
她試圖用心去想念他,但是她失敗了。範子慶細長的瘦臉和失神的大眼睛,以及他又長又髒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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