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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見李寂醒了,於宿總算鬆了一口氣,半摟著李寂,餵了他一顆藥丹。

李寂望著於宿,視線有些恍惚,他好像記起了一個被遺忘許久的噩夢。

鋪天蓋地的妖靈,他無處可逃,困在別院孤立無助,他一直在喊於宿的名字,可於宿並沒有出現,青眉來了,死死掐住他的脖子,鋒利的長甲穿過了他的心。

血在地面流淌,不知過了多久,妖靈離開了,萬籟俱靜。又過了多久,他隱約聽得丁落的聲音,大聲叫著什麼。清醒時,李森已成為聖靈伏符的承繼者,於宿是他的守護,李家的新總管。

從李寂獨自一人絕望的面對妖靈,到死裡逃生,直至最後離開李家,於宿都不曾出現。

丁落說,於宿被騙去符祠,李森用鎖魂術將於宿的魂魄和他自己鎖在一起,沒得到李森的允許,於宿哪兒也去不了。

聞言,李寂笑了,連一句解釋都不能親口告訴他,他又有什麼值得在意,又有什麼放不下。

李寂分明記得,簽訂婚盟那夜,於宿指著胸口的名字對他說,今生今世只此一人,不離不棄。

世間最美的話莫過於謊言。

李寂坐直,和於宿拉開距離,他動了動胳膊,手有些僵,身體還非常不舒服,雖然沒聖靈伏符帶來的影響嚴重,但伏符依舊耗損了大量陽壽。

李寂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得知自己能活多少年,知道了年限,他才能精打細算的算算自己的陽壽夠不夠點燃封印無界的那道符紙。

李寂感到有些困,坐在御風袍打盹,半夢半醒聽到於宿問他:“二少爺,離開震威山莊後,我們去哪兒?”

“李家南宅,”李寂抬眼看了於宿一眼,又閉上眼休息,“據說南宅人丁興旺,過去借幾個人,免得對戰無界時,人太少顯得不夠氣勢。”

一句玩笑話說得平淡。

李家四子,分居四地,對應在榮富鎮的四個方向,李寂自東宅出,入榮富鎮,再從榮富鎮南門離開。取回龍涎劍之後,最安全的休憩場所非南宅莫屬。

路程行至大半,李寂忽然醒了,地面異樣的青色火焰分外醒目,妖火卷著煞氣。

於宿明顯也感到了異樣,卻又擔心李寂有傷在身,到達山莊前萬萬不能再出亂子,他遲疑著沒有停下,繼續前進。

“於宿,回去看看。”李寂說道。

“二少爺……”於宿猶豫。

李寂正色道:“回去。”

於宿掉轉方向,回到了青火燃燒的茅草屋。

屋子不大,外面圍了一圈竹籬,不遠處有小片竹林。火焰圍繞茅草屋卻未燒燬任何物品,門口的燈籠完好無損,破了洞的窗戶紙呼呼地灌入風,順著開啟的門往裡望去是一張木床,鋪了洗得顏色泛白的被褥。

突然,屋內傳出女子哀怨地吼叫:“李長生,你為什麼不死?你為什麼不死?你為什麼不死?”

火光裡,一名女子大力掐住一個柔弱書生的脖子,死命地搖晃:“李長生,去死,你去死!”

女子青絲挽髻,粉妝玉琢,奈何面目猙獰,粉色錦裙下一條長長的尾巴。被她掐住的書生清瘦得可憐,長衫掛在身上隨著女子的動作擺動,仿若風中一片枯葉。

一道符衝入青火將女子與書生分開,女子偏過頭瞪著李寂,她瞪大了眼,頻頻吐信:“不要多管閒事。”

“你若是真能殺死他,他早就死了,既然殺不了他,又何必勉強。”李寂淡然一笑。

女子咧嘴發出嘶嘶的聲響:“我的事不要你管。”

“你的事我不管,我只管他的事。”李寂手中的紙扇指向書生,飛入茅草屋的紙符泛起強光,女子慘叫一聲,捂住眼睛逃走了。

青火驟然熄滅,茅草房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書生無力地坐在地面,片刻,他平復了情緒,起身朝李寂行禮:“謝恩公救命之恩。”

“救你的不是我。”李寂搖頭笑道,他指了指對方的脖子,語含深意,“救你的是它。”

書生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低頭不語,一條細繩穿過一小塊甲片。

“恕我冒昧,敢問這甲片從何而來?”李寂問道。

書生遲疑了一下,客氣回了話:“這是一位朋友借予我的,早應歸還,因為中途出了些事,至今還未能還給他。”

“不知你這位朋友名字裡是否有個應字?”李寂又問。

書生身體明顯一顫,微微點了點頭。

得到了答案,李寂也不便多停留,與於宿出了茅草屋,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