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簡直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我是蛋蛋,我……在這裡,不……不要怕。”他的聲線十分動聽,猶如低鳴婉轉的大提琴,但發音卻很彆扭,人類的喉舌聲帶以及語言系統,對於剛剛經歷轉變的他來說,仍然非常陌生,蛋蛋已經竭盡所能,在認真地表達他的心情。
深眠艙裡的凌鹿一動不動,但監測屏上的幾條線又微微起伏了兩下,顯然是在對蛋蛋的聲音做出反應。
這一刻,蛋蛋開心得簡直渾身都發抖了。這些天他擔心,害怕,恐懼,焦急,彷彿從天上直接掉落到地底深淵,蛋蛋連做夢都怕大眼睛不要他了。
可大眼睛沒有不要他。
那幾條簡單的線,蛋蛋卻似乎看出了凌鹿想對他說的千言萬語一般。
在原地轉起了圈圈,如果這時他還有尾巴,那麼蛋蛋一定在啃著自己的尾巴,開心地嗷嗚直叫。
而此時此刻,以人類審美眼光來看,五官容貌無可挑剔的他,第一次無師自通,拉扯起面部肌肉,露出自轉變之後,第一個燦爛耀眼得令人無法直視的笑容。
“大、大眼睛,你……碎(睡)吧,我在這,一直……一直……保護你。”
直到世界盡頭。
第77章
中華聯邦北部邊境某地,具體座標未知,‘新人類獨立聯合革命軍’總部基地——
“好,我知道了。”
某間辦公室內,多年來一直讓聯邦安全域性及多個情報機構無可奈何的棘手人物,名列國防部內部黑名單(未公開)前茅的A級通緝犯,大名鼎鼎的抵抗軍情報頭子,‘九尾狐’——譚聞道,此時正交疊著兩條長腿,坐在辦公桌後的靠椅上。
他手中拿著最新款的美甲儀,細心修飾著另一隻手的指甲,當聽完安插在明湖城的內線傳來的情報後,對著桌面通訊器,他緩緩出聲:“辛苦你了,有什麼新的進展,我們再聯絡。”
切斷通訊,譚聞道就伸開細長的十指,一雙眼睛眯了起來,視線仔細左右對比著。修飾過後的指甲,稍稍移動便流光溢彩,變幻出深深淺淺閃爍不定的虹光。
“嗯……”他聲音拉長,面帶淺笑,似乎對效果頗為滿意。
而站在譚聞道身後的一個人,這時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親了親。下一秒,那看似美麗無害的指甲就突然變長,鋒利的邊緣猶如刀刃,把對方的湊過來的臉劃出了幾道血痕。
那人忍痛放開譚聞道的手,嘆著氣哀怨道:“什麼‘九尾狐’,我看明明就是隻野貓,嘶……好痛!”
對於身邊男人的嘀咕,譚聞道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在他看來,對付這個總愛毛手毛腳、無時無刻不想佔他便宜的傢伙,只是小小警告一下,已經是他看在對方的身份面子上,格外手下留情了。
拿餘光掃了身邊的人一眼,譚聞道開口毫不客氣:“明湖城現在的情況你都聽到了,還不快滾出去……唔!”
身邊的男人趁他不備,彎下腰,徹底堵上了他的嘴。譚聞道被壓在椅背上,起先還掙扎了一會兒,發現沒有用時,他乾脆勾著對方的脖子,仰起頸項反客為主。
與其說是親吻,不是說是兩頭野獸在撕咬啃噬,對決爭鋒,都想把對方壓倒在下風。一吻完畢,兩個人都氣喘吁吁。
“沒大沒小。”
男人的嘴唇都被咬出了血,他卻十分氣定神閒地眯起眼,像在安撫不聽話的小寵物,揉了揉譚聞道滿頭的白毛。他的聲音凜冽如刀,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氣勢。
身披一襲寬大的黑色繡金線盤龍外袍,鼻樑上架著古怪的圓形墨鏡,魏定波一臉笑容,看著眼含怒氣瞪著他的譚聞道。
這麼多年來,魏定波一直是個雙面人。他在他的兩重身份間遊刃有餘,明面上,他是黑龍城的第五代首領,心黑手狠,令所有對手膽寒畏懼。但暗地裡,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各國情報機構至今未掌握其身份的抵抗軍總指揮官——龍,也是他。而魏定波的第二層身份,除了譚聞道與極少數他的親信以外,鮮有人知。
按魏定波的話來說,有光必有影,只有邪惡才能對比出仁慈的可貴。有了黑龍城的壓迫,才會讓站在大眾一邊的革命軍的存在感凸現出來。
無論過去還是未來,底層民眾總是隨波逐流的佔大多數,沒到活不下去的時候,他們通常不會看得太遠想得太深。就像荒原上的野草,風往哪邊吹,往往就倒向哪邊。必須有人,成為引導他們的那股風潮。
魏定波其人,不僅野心勃勃,更眼光深遠,抵抗軍在他的領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