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握住凌鹿的,生怕他摔倒。這幾年凌鹿的身體一直不好,顛沛流離、東躲西藏的生活,讓他根本沒時間喘息。最糟糕的時候,他們好幾天都吃不上一頓飯,大眼睛只能依靠一點營養劑支撐著,瘦得他都心疼了。
看到凌鹿的鼻尖額頭冒出了汗,蛋蛋乾脆摘下自己的草帽,當扇子給凌鹿扇風。
他滿頭的黑色長髮於是就像流水般披洩了下來,被狂猛的海風一吹,就像個剛出山洞的野人。
凌鹿:“……”
嘆了口氣,凌鹿停下來,對著蛋蛋招招手。蛋蛋立即小心地替他戴上草帽,然後樂滋滋地轉過身。
凌鹿解下手腕間的髮帶,他比蛋蛋矮了半個頭,只能稍稍踮起腳,把他被風吹亂的頭髮整理到一起,然後紮成了一束。
“好了。”
被拍到肩膀,蛋蛋轉過身,他高大的個子替凌鹿遮擋住了一部分陽光,摘下墨鏡,他那對銀色的瞳孔就那麼執拗地看著凌鹿。但每次對視,最先開始臉紅的又總是他,這次也不例外。蛋蛋雪白的臉龐上漸漸浮現出紅暈,他結結巴巴地對凌鹿說:“大、大眼睛,我喜、喜歡你!”
凌鹿卻只是笑笑,摸摸他的頭,輕聲回:“乖,我也喜歡你。”
這個答案讓蛋蛋既安心又有些洩氣。
大眼睛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喜歡和他的喜歡不一樣呢?最近他每天都按照人類的求偶方式,對著凌鹿認真表白一遍,可每次收到的回答都讓蛋蛋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什麼時候,大眼睛才能明白,他的喜歡是要和他一起生蛋的那種喜歡呢?
心裡十分焦急,蛋蛋不想他的大眼睛被別的人搶走,他只能緊緊抱住他,嘴裡發出嗚嗚低沉又眷戀的聲音。那不是人類的語言,音調如同一波波的海浪,深邃而緩慢,那奇妙的韻律,可以傳至遙遠的、深深的海底,連凌鹿都從來沒聽過。
看著他的小怪物愁眉苦臉,又陷入了不知名的煩惱漩渦,被他抱在懷裡的凌鹿只能拍著他的背,一遍遍安撫:“蛋蛋,你怎麼了?”
而回答他的,只有蛋蛋的低嗚以及抱得更緊的手臂。
吹了半天海風,那奇異的鳴叫聲才漸漸停止。
眼看時間不能再拖了,凌鹿又連問了好幾遍,確定蛋蛋沒事,才重新幫他戴上墨鏡,牽起他的手開口:“走吧。再不動身,我們就趕不上渡輪了。”
有些事,他必須去做。凌鹿的心底,這時有個聲音這樣說道。
兩人手牽著手,彷彿彼此是世間唯一的依靠。
他們的身影越來越小,逐漸變成兩個細小的黑點,很快就消失在了這座灰褐色海島的另一端。
第89章
這是剛剛從南極星那邊傳過來的報告。”
秘書走進來,將一份電子紙報告交給坐在辦公桌後的羅睺。
剛結束與聯邦安全域性特調處負責人的通訊,羅睺接過報告,戴上眼鏡,就仔細翻閱了起來。
用去十分鐘左右,羅睺就把整份秘密調查報告查閱完畢,手指在柔性顯示屏表面的紅色銷燬圖示上按下,檔案就轉變成一堆無規則的亂碼,幾秒後便徹底一片空白。
羅睺鏡片下的眼神卻未見輕鬆,他不苟言笑的臉上反倒更加嚴峻了幾分。如果之前包括羅睺本人在內的一些知情者還心懷僥倖的話,那麼這份報告和剛才的通訊就徹底斬斷了這種妄想。
按照報告顯示,失控的AR006入侵了整個南極星研究所的安全網路,除了偽造監控外,一區‘黑匣’的防護系統也有遭到篡改侵入的痕跡,AR006在裡面發現了什麼或者帶走了什麼,已經變為既成事實。
如果讓那東西在外面蔓延……不,眼下的情況是,已經出現了一名感染者。那東西……它憎恨人類,一旦得到機會,它就會毫不留情地徹底摧毀他們目前建立維持的一切,創造屬於它的新秩序!
羅睺的視線落到了桌面上另一份屍檢報告上——
死者劉平輝,發病前三十六小時曾出現在下城區森酒街買|春。透過對森酒街幾個地下組織和幫派的調查,目前已經確定一臺叫‘阿金’的性|愛機器人在那晚之後失蹤。
這些被地下幫派控制的‘資產’,為了逃避稅收和警方的監察追蹤,通常都會在黑市經過許多改造,一旦出現問題,其擁有者也常傾向於隱瞞而不是立即報警。這讓羅睺他們的調查處於被動,目前能確定的只有‘阿金’最後出現的地點,是與劉平輝的妻子範佩玲同一班的客機上,‘阿金’所使用的,恰恰是死者劉平輝的貴賓飛行卡,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