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將這場事故逐漸淡忘了,只有極少數頑固派,仍在暗中追尋著事實的真相。
時光荏苒,今天長安城的市民們迎來了一個更加重要的日子——為紀念第三次世界大戰結束一百週年,和全球其他城市一樣,這裡也正式進入了‘和平月’。
“每年7月2號開始的一個月時間裡,各種慶典和紀念活動會一直持續到月底,嗯,今年學校佈置給大家的作業是……”
緩了一緩,趙風柔有些緊張。她是學院裡最年輕的女老師,今天也是她第一次帶著學生進行課外拓展活動,原本的領隊老師臨時請假,才由她頂替了上來。
一緊張她就容易忘詞,所以趙風柔趕緊將拿在手裡的電子紙抖開,以柔性材料製成的透明顯示屏,就像真實的紙張一樣輕薄,在觸控式螢幕右上方輕輕一按,安排事項就清晰顯示在了整張電子紙表面。
瀏覽了一遍紙上的安排,趙風柔才心定了些,抬頭繼續向她的學生們說明:“今天等我們參觀完‘南極星’研究所後,大家回去把收集到的資料準備整理一下,下學期要交一份十五分鐘左右或不少於五千字的拓展報告給李老師。”
她的話剛落,本來其樂融融的車廂裡就響起了一片哀嚎。
“柔柔老師,求求你跟李老師通融一下吧!五千字太多了,我們還有其他老師佈置的作業要完成,那麼多作業加在一起,就是一個暑假也不夠啊!”
“就是就是——”
一群十五六歲的孩子坐在座位上嘰嘰喳喳,你一言我一語地央求。年輕的趙風柔梳著馬尾辮,本人就像個學生,對於這幫半大孩子來說實在沒什麼威懾力。
當活潑的學生與他們生澀的老師你來我往的時候,車廂後排的黃覺遠搓著手,這個胖子人看著憨憨的,但若論起小聰明,可比他的同齡人多多了。
“哎,小鹿,小鹿——”黃覺遠伸長脖子,笑容讓人直起雞皮疙瘩。他殷勤的物件,就安安靜靜坐在與他相隔一個位子的靠窗座位上。
聽到黃覺遠賊兮兮的喊聲時,懸浮校車也正巧從一幢下城區的建築樓頂飛馳而過,貼著窗玻璃往外看的孩子回頭,下意識應道:“嗯?”
那是個比周圍的少年少女們更加幼小的孩子。只有五、六歲的樣子,黑色的頭髮帶著自然捲,不說話的時候就像個洋娃娃。他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條紋水手服,露出半截白嫩的手臂與小腿,氣質乾淨,模樣乖巧。包子臉上一雙眼睛又大又黑,眼神溼漉漉的,如同初生的小動物。
“那、那什麼……”被對方忽閃忽閃的眼睛盯著看,黃覺遠兩頰的肥肉顫了顫,臉上像燒了把火,突然就沒詞了。那純潔滴小眼神喲!簡直讓人充滿了罪惡感,叫他還怎麼好意思開口。
“黃小胖,你少打歪主意!”
小鳥般脆生生的女音直接插|進了黃覺遠和凌鹿之間。
坐在兩人前排的一名少女忽地站起身,說話間柳眉倒豎,表情兇悍得不得了。她也不管是在行駛的車廂裡,把手裡的柔性電子紙捲成筒狀,然後不由分說,伸手就朝黃覺遠的腦袋上呼了過去。
哎呦一聲,其實也沒多疼,不過作為哥哥被親妹妹削了面子,周圍的同學還一副喜聞樂見的表情,這讓黃覺遠十分不爽。他梗著脖子,粗聲粗氣道:“黃思明你少血口噴人!我怎麼就打歪主意了?就許你每天小鹿小鹿的,難道我關心下凌同學就不行?”
俏麗少女卻冷哼一聲:“關心?我看你是在關心下學期要交的作業吧?”雖然兩人長得不像,不過黃思明和黃覺遠卻是如假包換的異卵雙胞胎,自己這個哥哥在想什麼,她太清楚了。
果然,黃覺遠露出一副被說中的心虛表情,看得黃思明氣不打一處來。她這老哥就這點出息,說出去簡直笑掉人大牙,他竟然要抄一個五歲孩子的暑假作業(哪怕這是個五歲就能甩開他們十五歲好幾條街的神童)!
最可憐的,要屬新人老師趙風柔,面對又開始掐架日常的兩兄妹,她弱弱阻止的聲音理所當然被忽略了。作為這事起因的凌鹿,則毫無自覺,看兄妹倆熱鬧,小傢伙反倒樂呵呵的,真是應了那句——天才總在某些方面遲鈍得驚人。
兄妹倆的吵架沒持續多久,勻速前進的校車在一陣輕微的慣性後就停止下來,隨後車廂門自動開啟,他們的目的地到了。
“好了,大家戴好各自的腕帶跟著老師,‘南極星’研究所地方很大,要小心別走散了。”趙風柔在下車前,又一次提高聲音,向每一位學生提醒。
這個年紀的孩子又哪裡能老老實實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