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蟹黃沾著醋吃,你試試?”
面對韓景的熱情,莫里斯雖有遲疑,可還是隱忍著不適,拿起一隻散發著淡淡腥味的螃蟹。修長的手指,輕輕撥開了蟹殼,動作十分優雅與熟練。
“你以前吃過?”韓景奇道。
莫里斯冷淡頷首,品嚐著殼裡的蟹黃,因為噁心眉頭暗暗一鎖。他曾經吃過幾次這道東方名菜,但從未像現在這般敏感這一股海腥味,幸好有酸醋壓著,才勉強可以忍受。
“是不是很鮮美?在中醫裡,蟹類是寒性,容易傷胃,你最好喝一杯暖胃的黃酒,去去胃裡的寒氣。”
莫里斯接過韓景遞來的黃酒,溫熱的,剛喝了一口,登時後悔。手指忙暗暗捂住唇,胃裡一陣翻騰,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噁心再一次意外襲來。幸好有格萊恩的反應,幫他掩飾過去。
格萊恩已難受地側過身,彎下腰,失態地乾嘔。
“怎麼了!?”羅傑爾迅速離開座位,緊張地護住格萊恩,不斷幫他撫背順氣:“剛才還好好的?要不要上去休息會?”
“我沒事……”格萊恩熬過這陣強烈的噁心,雖然在笑,但似乎還很難受,“我果然不適應東方的吃法,本想也喝點黃酒暖暖胃,自個卻不爭氣,好久沒這麼反應了……”
察覺格萊恩的臉色有點發白,羅傑爾立刻喚來下人:“還是上去休息,格萊恩。你可是懷著兩個孩子,醫生都特意叮囑過,後期一定要小心養胎。”
“聽話,格萊恩。”羅傑爾吻著格萊恩的金色長髮,流露出沒有餘地的強勢。
格萊恩摸向圓潤的肚子,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溫柔,擔心著肚裡的孩子,他不再堅持,由羅傑爾扶著起了身,向莫里斯歉意微笑。
“真是失禮,我身子不便,需要先離一步。”
莫里斯已忍住噁心,按禮數站起身來,目送著格萊恩微微一禮。
羅傑爾本想逮個機會,好好修理一番韓景,竟然木楞到邀請了冰山莫里斯。但因為格萊恩的不適,他已沒有了心思,而莫里斯一直隱隱噁心,韓景也看出羅傑爾的急色,於是宴會的尾聲結束得十分倉促。沒過一會,兩人便謝別這次招待,在羅傑爾的挽留下離開了棕櫚別墅。
莫里斯坐在車內,微微側著頭,呼吸著窗外的清新空氣,也未能平息縈繞不散的噁心。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或許真是病了,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
韓景看著眉峰微蹙,流露出一絲疲憊的莫里斯,刻意放緩了車速。
“你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韓景很自然地說著,以為莫里斯會拒絕自己,沒想莫里斯沉默片刻,冷淡地同意。
“去Waeber區,第六大道。”
韓景忍不住看了一眼莫里斯,發現從9號基地出來,莫里斯就有點不一樣,沒有在基地時的冰冷強勢,連身子都不再筆直如劍,斜靠著車椅,眉目間透著淡淡的倦意。
‘生活中的莫里斯,會是現在這般模樣?’韓景暗暗想著,驅車駛出Palm區,剛進高速行駛通道,沉默的莫里斯忽然冷冷開了口。
“開慢一點,韓景。我…有點不舒服。”莫里斯微微一頓,不知道為什麼,願意對韓景透露自己的隱隱不適。
“怎麼了!?”韓景心一緊,車卻穩穩行至最慢的速度。
“可能有點暈車,我想去買點胃藥。”
“胃藥?”韓景像戀人一樣伸手摸向莫里斯的臉,剛碰至柔柔亮亮的金髮,有一股冷冽的氣勢威壓而來。
莫里斯別過臉去:“開得再慢一點……”
“好。”韓景回答著,手指一頓,沒有再碰莫里斯,而是幫他理了下被吹亂的金髮,然後將車窗緩緩合上。
“吹進了寒風,到時候胃會更加難受。晚上我給你熬些暖胃的粥,早知道,就不讓你吃寒性的螃蟹。”
“不用這麼麻煩,過一晚就好。”莫里斯一直側揹著韓景,永遠冷冷冰冰的聲音直接回絕。
韓景沒有與莫里斯堅持,控制著方向盤,輕言細語著:“先去Gold Coast,我給你買藥。”
Gold Coast的夜晚燈紅酒綠,人流如雲,五光十色。由於韓景的堅持,莫里斯被留在了車內,望著暖色系的燈光,從身邊不斷走過的笑顏,莫里斯忽然感到一絲淡淡的暖意,是多少年沒有的感覺。
少年的往事,如一片發黃的秋葉,吹起遙遠的記憶,帶著夏末的殘暖,深秋的寒意。
“母親……”莫里斯幽幽一語,冷漠的容顏浮現一抹追憶的柔色。在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