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兵器時代的戰爭,生命如草芥被丟棄。
終於,當敵軍的帥旗被斬斷,首領被斬首掛於戰車頂上時,遠處那個一直緊握雙手甚至連指甲刺破面板也感覺不到疼痛的人,緩緩的撥出了一口氣。
大殿上,那個青年一生明黃,貴氣逼人。
大殿下,少年將軍跪倒在地,高呼萬歲。
“傅將軍,這萬里江山孤且記得其中有你一份。”
“臣謹記!”
還是那個大殿上,青年已長出了鬚髯,面容也不似當初那般稚嫩,一股威嚴感由內而發,震懾的
大殿下跪拜的數人不禁兩股戰戰。
“陛下,傅將軍功高蓋主不可不防啊!”
“陛下,傅氏族人驕奢淫逸,禍亂朝政,其罪該誅!”
“陛下,外戚干政天下將不保啊!”
“陛下,臣等以死進諫,求陛下處置傅氏亂黨!”
…………
“閉嘴!孤王之事豈容爾等胡言!”
顧商跟著身著黃袍的人踏出大殿,卻是一瞬來到了那個曾經冷冷清清的宮殿前。
將軍褪去了一身鎧甲,連年征戰舊疾無數的他身姿已不在挺拔,斜斜的依靠在石桌椅上,一壺清酒已去了一大半。
“陛下可是來取臣性命的?”
黃袍之人抿著唇,語帶微慍,“孤從未想過。”
將軍一笑,自斟酒一杯,向著他道,“蜀地的竹葉青,陛下可還記得?”
“自是記得,昔年曾與君共飲結盟,誓天下為萬民。”黃袍之人傾身倒下一杯,正欲飲時卻被將軍攔了下來。
“可惜,陛下不曾記得了,當日也是這竹葉青,引的嘴饞的小屁猴兒掉進了蜀都王宮的花園中,讓正在偷偷喝酒小王子抓了個正著。”將軍將酒一飲而盡,嘴角的笑意是那麼的苦澀。
黃袍之人一愣,隨即緩緩坐下,與之對視片刻後垂下眼眸道,“孤從未忘記,只是他日之事,不願再記起。”
將軍聞言嘴角笑意漸深,只是那蜿蜒而下的猩紅刺痛了那人的雙目,顧不得惹上一身汙跡,那人上前將搖搖欲墜的將軍抱入懷中,拂去血跡的手指有些顫抖,“你這又是何必……孤答應過這江山有你一半,自是會護你周全。”
將軍搖了搖頭,“我不願與你為難。”
黃袍之人將他緊緊摟住,貼著將軍的耳畔低聲道,“我知道,你總是向著我的。”
將軍滿是老繭的糙手附上那沾滿自己血水的纖纖細手,十指相扣,“如若有來生,我會早些尋到你,別讓你受那麼多的苦。”
聞言,黃袍之人反手握住,“如若有來生,還是由我來尋你吧,把這一世欠的,都還給你。”
“這樣,也好……”聲音漸遠,將軍一雙星眸迷茫的望向遠方而後永遠的失去了焦點,沉沉的睡去。
“顧醫生……顧醫生……”
顧商揉了揉眼睛,迷茫了數秒,有些回不過神來,待看清眼前抱著一堆資料一臉擔憂的小姑娘的時候才想起來,這裡是警局。
“顧醫生,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再休息幾天,反正你的休假還沒結束,不如……”
“不用。剛剛就是有點兒困了,打了個盹兒。”顧商搖頭拒絕了姑娘的好意,“老是閒著也不是個事兒,工作起來還好些。”
因為前些日子法醫科長有意無意的提醒,整個法醫科都默默腦補了顧商失戀後黯然療傷的景象,所以提前兩天銷假回到工作崗位的他自然是收到許多不尋常的關注。
小姑娘本想安慰幾句,但是一看冰山美人那模樣趕忙又換了份說辭,留下一句讓顧商莫名其妙的話,小姑娘就一溜煙的跑了,“沒事兒,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顧醫生一定會遇到更好的!”
“額?”顧商苦笑搖頭,這都什麼跟什麼……
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已經好些日子都睡的不好的顧商有些頭疼。曾經做過心裡治療而喪失做夢能力的自己,突然又開始做夢了,甚至是做一些斷斷續續的,看起來毫無聯絡卻又分外熟悉的像是回憶的夢。
顧商覺得,自己有必要再找一趟姜瑜了。
正想著,抬手一看腕錶上的時間,差不多該下班了,顧商整理了下有些褶皺的外套,便朝著前頭的警局辦公室走去。
“曲靖,你不是說下午送資料過來,怎麼這會兒都還沒送來。”剛走近特別行動組的辦公室顧商就看見了站在門口正嘟囔著什麼話的曲靖,高聲問了出來。
“啊!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