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沒緩過神來,但身體的主動卻早已脫離了意識的控制,第一次,毫無戰術可言的,他打了諸折,狠狠的,一拳一拳的砸在那個早已失去抵抗能力,卻仍然喃喃低語的人身上。
他不停的打,他不停的說,“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
當他清醒過來時諸折已經昏了過去,滿身的血與傷刺痛了他的雙眼,他突然驚醒到自己的錯誤,瘋了似的抱著那人奔向校醫,腦海裡卻亂成一堆漿糊。
結果當然是被強制退營,蘇雨幕走的那天諸折還在醫院深切治療裡,期間只醒過一次,對在場的人解釋他受傷的原因,便又昏睡了過去。
諸折的證詞雖然證明兩人只是切磋時一時失手,但紀律嚴明的部隊卻仍然給了開除出訓練營的懲罰。
不論什麼原因,永遠只能對著敵人的武器卻成了傷害戰友的工具,作為傷害自己戰友的人,蘇雨幕接受了懲罰。
回到軍校他褪去了一身光環,不再是當初那個刺頭兒兵的模樣,但仍然是一群天之驕子中的佼佼者。
只是不知是因為逃避還是因為愧疚,他在最後升學的關頭選擇專業到地方,成為一名小刑警。
但他永遠不知道的是,那個他無法面對的人,也再也沒有回到軍校繼續深造,直接選擇地方,成了保衛城市安全特警部隊中的一員。
蘇雨幕以為一個從軍,一個從警,他們再也不會有見面的機會,不想僅僅是不到三年的時間,他們又在一場震驚B市的警匪對決中再見,只是這一次的見面卻在記憶中成了永別。
B市是東南沿海,是重要的海口城市,當然葉是國際走|私販子們賴以生計的港口,這裡是走私者與海關間永遠的戰場。
但那一天,卻成了B市所有警|察最難忘的墳場。
海關查到有大批來自JAPAN的走私電器將透過B市港口入境。精密部署的計劃讓警察們獲得一面倒的優勢,犯罪者們如甕中之鱉,被困在港口的一角最後的掙扎。
在大家都以為勝利即將來臨的時候,誰也沒有料到,幾枚九七式手榴彈從天而降。
而其中一枚正巧落在了蘇雨幕隱藏的箱子後面。
就在他以為這輩子可能就要交待到這裡的時候,一個穿著特警制服的人猛的撲倒在他面前,用自己的身軀為他擋住手榴彈的衝擊。
特製的防彈衣阻隔了大部分的傷害,但特警的大腿卻被手榴彈的碎片割斷了大動脈。
隨即現場裡立刻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槍聲與爆炸聲。
那時的記憶已經大部分模糊了,但他仍然能清晰的回憶起護目鏡下那雙雙目帶血的眼眸,以及止步不住的鮮血。
他還記得自己手忙腳亂的撕下身上的布料裹住那不停留著血的大腿,還記得抱著那人逃離戰場時耳邊沉重的呼吸聲,還記得那件被諸折鮮血染紅的衣衫。
最後的回憶停留在救護車上,諸折嘴角冒著鮮血,卻仍然用盡全身最後的力勁,貼在他耳邊說,“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
蘇雨幕低下頭,取下一直待在手指上的白金戒指,將它小心的埋進了諸折的墓前用於插香的小土框裡。
那是諸折母親的結婚戒指,父母離婚後離家的母親將戒指交給了他,這隻一直戴在脖子上的戒指成了諸折這輩子最寶貴的禮物。
蘇雨幕曾笑話他,大男人帶著一個女士的戒指,卻沒想到而後的幾年間這枚戒指會一直戴在了自己手上,時刻提醒著自己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諸折臨死前的最後一刻,將這枚戒指在塞進自己手中,然後永遠的睡了過去。
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後又倒了一杯在墓前,蘇雨幕對著安靜沉睡在墓裡的人說道。
“諸折,好久不見。我又回到了市局。”
“你一定覺得我是個懦夫,每次出了事兒只知道逃避。之前是不敢回軍校,後來又不敢回市局。”
“誰說不是呢,我就是那麼懦弱,不敢面對你的感情,更不敢面對你的生死。”
“諸折,你有沒有恨過我?我想你一定有,如果我是你,一定恨不得將那個叫蘇雨幕的混痛揍一頓,然後瀟灑的離開……”
“如果沒有遇到我,你的人生一定會很精彩,你會有大把的時間去創造那些你曾經遐想過的未來,而不是現在躺在這裡,只能聽我嘮叨一些有的沒的事兒。”
“有些話,我一直不敢說,我以為我們足夠默契,我以為我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
“諸折,我遇到一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