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鳴笑道:“在上海灘,杜先生大名如雷貫耳,哪能不認識您。”
“好,來,屋裡坐。” 杜月笙向屋裡讓客。
分賓主坐下,女傭送上茶水,林淑蘭先聊了一陣拍電影的事情,說起梁家威罷拍的事情,杜月笙說道:“這個人人品有些問題了,這次如果改了還好,否則以後在上海是混不下去的。”又對陸一鳴笑道:“沈先生,多謝你幫我乾女兒的忙。”
“沒有什麼,杜先生太客氣了。”陸一鳴道。
“沈先生是做那一行生意的啊?”杜月笙問道。
陸一鳴道:“開了一個小小的印刷公司,我從美國回來的時候,從法國人讓·;博瓦杜手中盤過來的。”
“博瓦杜,我知道的。”杜月笙說:“他的公司好像不是太景氣,現在好一些嗎?”
陸一鳴道,“馬馬虎虎。我剛剛做一行還在摸索中。”
杜月笙說道:“沈先生第一次來,淑蘭啊,你去吩咐廚房,讓他們多做幾個菜,中午請沈先生吃便飯。”
午飯,席上只有四個人,杜月笙、林淑蘭、陸一鳴、還有顧嘉棠,顧嘉棠是杜月笙發跡之前的好友,現在是他的得力助手,鐵桿兄弟。
在席上,溫上一罈紹興花雕,邊吃邊談,杜月笙隨意的問了問陸一鳴在美國的情況,這道難不倒他,他把在美國的見聞細細的說給他們聽。
杜月笙嘆道:“美國是個好地方啊,嘉棠啊,我們老了,要不也像他們到美國留學幾年多好啊。”
顧嘉棠呵呵笑道:“老哥,到美國玩些日子可以,留學嘛我可不是那塊材料。”
“對了,我們不是要印刷一些東西嗎,沈老闆就是搞印刷的,不如請他幫忙印一下。” 杜月笙道。
“印刷?” 顧嘉棠微微一愣,立刻接下去到:“對,對,我們有些東西要印刷,我正在整理,過幾天就麻煩沈先生了。”
“那裡,謝謝杜先生和顧先生了。”陸一鳴佩服杜月笙,幫助別人,還照顧別人的顏面。唉,自己以後應該在公司上面多下一點精力了。
“沈先生在美國留學多年,回國發展,應該不會只搞一個小小的印刷廠吧,你還有什麼計劃啊。” 杜月笙問。
“這個嘛?”陸一鳴腦海中靈光一閃,這是上海灘的名人,上海灘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應該瞞不過他,雍鳳農在自己手下他應該很清楚,何不這樣,他接著說道:“本來我對航運實業有些興趣。墨雅出版公司的經理雍鳳農原來就是搞航運的行家,不過後來看張嘯林張老闆已經在搞,也就不方便插手了。”
“嘯林出了一些事情,你大概也聽說了,他已經離開上海回杭州了,手下的運輸公司已經倒閉,花旗銀行和法院馬上要進行拍賣了。” 杜月笙說。
“是嗎?這個市場空出來了,倒是搞航運的最好時機。”陸一鳴道。接著又笑道:“杜老闆,不知是否對運輸公司感興趣?我們一起合作如何?”
“我?” 杜月笙沉吟不答。
公司有杜月笙參加,以後會有許多方便之處,陸一鳴道:“您不用出資金,這些我來籌集,我在美國的時候,和花旗銀行有些交往,貸款還是方便的,您出任公司董事長,按一半股份給您分紅。”
“我每年幹分一半的紅利,不是太佔便宜了嗎?”杜月笙笑道。
“您的名頭就是最大的資產,張老闆如果有您的這樣的名氣,鹽幫也不會和他翻臉。”陸一鳴捧了他一下。
杜月笙擺擺手笑道:“你太誇獎我了,這樣我們先派人到鹽幫和青龍幫探探路,如果他們賣我的面子,我們就幹,不過我資金真的週轉不開,你不要分一半的紅利,每年只給一成就行了。”
“那不行啊,起碼給您四成。”陸一鳴道。
“不用那麼多。” 杜月笙說。
林淑蘭在一邊說道:“你們不用爭了,我折中一下,三成吧。”
分成就這樣定下來,幾個人商量了開辦公司一些細節,船長和船上管理人員由雍鳳農去聯絡原有的同事,上海上層的關節由杜月笙負責,貸款問題由陸一鳴負責,新的運輸公司的名字叫遠東運輸公司。
陸一鳴道:“杜先生,您是不是寫兩封書信,我明天帶一些禮品去拜訪鹽幫和青龍幫。”
“好,我馬上就寫。拍賣的事情我再去和他們打些關照。”杜月笙道。
鹽幫的魯通海和青龍幫的藍禹能有什麼阻攔,陸一鳴去了不過是做個表面文章,被他們灌了一肚子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