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涼風，吹散忙碌一天的燥熱。 “大家排隊領今日工錢。”今日做工的人多，小滿和鐵蛋揹著竹簍裝的銅板。 讓不少忐忑的村民，心放進肚子裡。 雖說昨日領到了工錢，但昨日人少，今日人多起來，還真擔心金山家一下拿不出這麼多錢。 竹簍裝了大半簍，定是有剩餘，村民有序排隊。 趙氏趁著小滿他們在忙，不打招呼準備回家。 小滿二伯母劉桂芬本想排隊領工錢，被趙氏一記眼神制止，心不甘的離開。 一步三回頭，外人幹活都有錢領，自家人反而白幫忙，早知道就不來了。 “阿奶和二伯母哪去了？”眼下幫工人多，雖村民大多淳樸，但也不得不防著有心人重複排隊領錢的，小滿早就讓江雲做了花名冊，發放一個，記一筆，唯獨剩下兩人沒領。 小滿噠噠噠跑到阿奶家，“阿奶，你們咋這麼快就走了，工錢還沒領呢。” 劉桂芬此時在灶房，聽到小滿的話，立馬手下放輕，豎起耳朵。 “自家人幫忙，哪有要錢的道理，你家錢多燒得慌。”趙氏揹著手，冷哼兩聲。 “阿奶，道理不是這樣的，親兄弟還明算賬呢，這樣讓你們白幫忙，以後咱們還怎麼處，您說對不？”小滿絲毫不被趙氏臉色嚇住，小嘴叭叭的說。 趙氏沉吟片刻，“是這個理。”這小妮子，現在愈發會說，道理一籮筐。 小滿見趙氏同意，伸手遞過銅板。 “這太多了，我們乾的活兒沒那麼辛苦，不能和建房的人拿一樣的錢。”趙氏劃拉一大半，還給小滿。 這讓她為難了，阿奶說的在理，可她本意就是想拉扯他們一把，這…… 僵持片刻，她數過10個銅板，這樣算下來，趙氏和劉桂芬一人10文。 劉桂芬在灶房，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周氏答應領工錢時，樂開了花，當下決定明日繼續去幫忙。周氏說給多時，她一陣急躁，差點衝出去，哪多呢，家裡開銷這麼多。 眼見確實拿不到15文，還是自我安慰到，總比沒有好，就是不知道有多少。 小滿走後，她從灶房期期艾艾出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給，工錢10文，上交5文家用。”趙氏將5個銅板，啪的一聲拍在桌上。 “不……不用。”劉桂芬急忙擺手拒絕，娘罵人可兇了，她可不敢肖想，只是眼睛卻一直盯著。 “哼，給你就拿著。” 確定趙氏走後，劉桂芬小心翼翼拿起銅板，放進荷包裡，雖只有5文錢，可心裡得到極大滿足。 沒想到有一天，她也能掙錢了，還能自己保管，美滋滋進灶房準備飯。 小滿剛到家，江雲滿臉嚴肅，“小滿，我剛讓鐵蛋去別家收麥稈，可收不到了。” 她們做草帽需要用到麥稈，自己家的早就用完了，在村裡以一個銅板收一捆。 村民沒想到這沒人要的東西，還能賣錢，起初都爭先恐後送來，就怕晚了她們收夠，不需要了。 小滿心裡大致估算，按理說，村裡應該還有麥稈才對，怎會收不到呢？ “鐵蛋，你去收麥稈，大家怎麼拒絕你的？”小滿招來鐵蛋，詳細問道。 “嬸子們都說，他們家沒了，或者是他們留著自家要用。”鐵蛋仔細回憶後，如實說道。 “你去的可是之前去過的人家？” “不是，上次收完的人家，我今日就沒去了。”鐵蛋聰慧，上次哪家收完了，他心裡都有數。 小滿手指又摳磨起大拇指來，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 “走，去李嬸家一趟。” 李嬸是一個略微有點胖胖的女人，家裡兒子多，幹活兒的人多，她也就沒那麼操勞。時常東家串門，西家串門，愛八卦，村裡的事情問她多數都知道。 “李嬸，給你打聽個事兒唄。”小滿到李嬸家時，她正在門口嗑瓜子。 李嬸看到是小滿，吐了瓜子皮，滿臉堆笑。現在她家壯勞力都在小滿家做工，別說一個事兒，十個事兒都給她打聽清楚。 “啥事兒啊，小滿。” 小滿壓低聲音，“你知道，現在村裡哪家在收麥稈嗎？” 李嬸心下了然，原是這事兒，“富貴她娘啊。” “那她多少錢收？” “比你家多1文，2文錢收。”李嬸起初還後悔，趕在前面將自家麥稈賣完了，現在覺得還好賣早了，不然她定會為了這1文錢差價得罪小滿家。 “我知道了，李嬸，我先回了。”打聽到想要的訊息，小滿不再多留。 回想起上次在集市，唯有李月紅買了一頂草帽，看來她是琢磨出草帽怎麼編的了，也想要賣草帽分一杯羹。 小滿自是知道，這賺錢的法子只要一出，若不是核心技術在自家手上，很快就會被學了去。而草帽編起來並不算難，手巧的人很快就會學去。 只是，她沒想到，這事兒會來得這麼快。 走在前面的人，會獨享一大波利益，後面的人跟上來，加入這個買賣，利益定會被分走一部分。 而她要做的則是，當這個走在前面的人。 小滿和江雲商議一番，決定不再用草帽做幕籬的頂，而改用竹編，這也是她們之前就討論過的。 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