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你別見怪，宋癩子說話一向如此，你想來是問我們這稻田養魚的事情吧？”

王長貴惡狠狠瞪了宋癩子一眼，心裡早將宋癩子罵了八百回了。

平時渾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敢在縣太爺面前胡亂說話。

宋癩子很無辜的眨巴著眼睛，他弄不明白為啥老村長要瞪他，難道是他變帥了？

“這稻田還能養魚？”

方成文頓時起來幾分興趣。

他見過池塘養魚的，還真沒見過稻田還能養魚的。

“是的大人，說起這稻田養魚還多虧了村長！”王長貴拱了拱手。

“原來是先生！”方成文恭敬道：“也只有先生才能想出用稻田養魚的好方子！”

步凡緩緩搖搖頭。

他哪裡會不知道方成文這是恭維他。

不過，他也明白王長貴的用意，是想讓他在方成文面前露臉。

畢竟，方成文怎麼說也是一方地方知縣，能被知縣重視，對於讀書人而言會有很大幫助。

可他並不需要。

“方大人，你誤會了，這稻田養魚並非我的功勞，而是另有其人！”

步凡沒有隱瞞，將稻田養魚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原來是那丫頭啊！”方成文恍然大悟。

“大人，認識明珠？”步凡笑道。

“自然認識！”

方成文謙和一笑。

說起這周明珠，他打心底也是佩服的。

舒服家香皂的東家。

後來，拉著縣裡不少夫人小姐合作弄了個肯打雞，其中他的夫人也參與其中。

如今，那肯打雞在縣城的生意火得不行。

“不過，若是沒有先生你的支援，這稻田養魚未必會成功！”方成文恭維道。

步凡聳聳肩，不置可否。

好的方子從來不缺少支持者。

……

“先生，晚生有個不情之請！”

看著岸上一桶桶的魚，方成文隨手抓起一條，肥碩，挺沉了，心底頓時有了想法。

“是稻田養魚？”

步凡早就看出方成文的想法。

“沒錯，先生，這稻田養魚是個好方子，一旦普及天下，會有千萬百姓因此受惠。”方成文拱手道。

“這稻田養魚是明珠想的，你若想普及這稻田養魚還是問問她的意見。”步凡搖搖頭。

“晚生明白！”方成文拱手行禮。

王長貴等人心裡一嘆，明明有這麼好的機會，能在縣太爺面前邀功，可偏偏將這麼好的機會讓給明珠。

儘管稻田養魚的事是明珠想的不假，但要知道稻田養魚別說是普及天下，即使普及縣裡也是大功一件。

就算不說成是自己的功勞，但也沒有往外推的道理啊。

換成他們。

說實話。

他們真心做不到步凡這麼大公無私。

可在方成文看來步凡的所作所為才配得上當世大儒。

……

之後。

步凡領著方成文來私塾參觀，王長貴以及一眾族長在後面跟隨。

對於私塾的教學方式，方成文看得新奇不已，圍棋室，瑤琴室，畫畫室，圖書館。

換成平時放假的時候，不管是圍棋室，還是圖書館都會有不少人在。

可今日，都回家幫忙抓魚去了。

“難怪先生能教出這麼多優秀的弟子，晚生佩服！”

看著一排排整潔架子，架子上擺放著一本本的書籍，方成文拱了拱手。

“客氣了！！”步凡淺淺一笑。

隨後，步凡邀請方成文來家裡做客。

方成文自然不會放棄和一位隱士大儒交談的機會，欣然接受。

而王長貴以及一眾族長清楚方成文的來意是為了步凡的，所以他們很有眼色的告辭離去。

……

方成文在村裡待了差不多兩個時辰才離開的。

在這兩個時辰裡，方成文受益匪淺，離開前，還給步凡行了師生禮。

馬車緩緩駛出村子。

方成文閉目養神。

腦海迴盪著與步凡交談時的感悟。

總覺得隱隱抓住什麼，卻又缺少了一些什麼。

就彷彿面前有一層無形的隔膜。

最後，方成文不得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