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算均勻的呼吸在一呼一吸間開始停頓,這代表著他正在努力壓制情緒。
“徐,你還沒習慣嗎?”霍林不知道該不該憐憫這個死鑽牛角尖的友人。
在很早以前他就看出徐莫應對邱海飛的關注不太正常,身為友人的他並不看好這段感情,所以也就沒有點破。原想著徐莫應在邱海飛那裡撞牆撞多了總會回頭,卻沒想到他居然會做出將對方變成人魚這樣釜底抽薪的事情。
拍了拍徐莫應的肩膀,霍林繼續勸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那麼些年,和他滾過床單的沒一千也有八百了。現在只不過是個野人,看開點。”
“我沒事。”將捏緊到僵硬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徐莫應的呼吸開始恢復正常:“這事我知道,海跟我說過了。”
是啊,說過了……在他還沒來得及為此掀起怒火前,就被更大的指責給打壓了。
他從海邊來到艦艇上的這一路一直在想邱海飛的問話,努力地想著從認識邱海飛起的每一個細節,想要找出自己曾經也有為對方做過一些事情。
但他找不出來。
他的人魚……不,是邱海飛太強了。好像從來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倒他……那個男人一直就走在隊伍的最前端,永遠只把背影留給別人。即使一副懶洋洋的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不放在眼裡的樣子,可他的羽翼卻會籠罩在他認可的人頭頂。哪怕是要把幼獅推下山崖,他也會選擇一個可以摔傷卻絕不摔死的山頂。
這是個哪怕明知道對方是同齡人,也依然不由自主地會忽略掉他的年齡,無條件信任和依靠的人。
徐莫應並不是沒想過為邱海飛做些什麼,有時候也會想著“這麼做邱海飛或許會高興”來做一些事情……但那個人留給他的永遠是拒絕——拒絕他靠近,拒絕他為他做的所有事情。那雙對誰都溫柔平靜的眼睛裡只會對他的示好呈現出“麻煩”“不要靠近”“離我遠點”之類的神色。
明明,是邱海飛不願意接受,為什麼那個人能那麼理直氣壯地指責他什麼都沒有為他做?
那個人……又在誤導他。
這種心虛時特別理直氣壯地轉移焦點,等別人反應過來時,那弱點早已不是弱點的行為不正是邱海飛最擅長的事情?
苦笑著搖了搖頭,轉過頭來時,徐莫應的眼神已經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