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的距離裡跟著他們。然而桑普拉多就像是個雨林,滿地都是腐爛的植物根莖,他們一直進展得很慢。
山腳下,一塊狹長的沙地把一個小山谷的兩道斜坡一隔為二。盤曲的樹枝上有綠葉也有上一年還未落下的枯葉。這些葉子非常的大而且乾枯,但是它們牢牢地掛在樹枝上,看不出死活。
“這裡讓我不舒服”彌迦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面:“好像有很多……很多幽靈在圍著我們走動。”
“或許不是幽靈,是精靈呢,一切都要往好處想。”克里特說。
穆突然說:“有點不對勁。”
克里特和彌迦立刻安靜下來,趴在地上看著不遠處。
“有水的聲音。”
“是條河?”
穆搖搖頭,他看見月光下女孩兒蜷縮著身體,會計師大聲宣誦起來:“是你讓我們在貧窮中掙扎,是你令我們百病纏身,是你身體裡的邪惡吞噬了光明,我以正義的名義斬殺充滿罪惡的靈魂,直到鮮血從天而降……”
“祭文!這是一種古老的獻祭法辭。”彌迦恍然大悟:“這女孩將遭到殺戮!”
穆在聽到這句話時候衝了出去。
可距離還是太遠了,會計師利索地切開了女孩兒的手腕,女孩尖叫了起來。接著拿火把的人一腳把她踢進了水裡。
“該死的!”克里特緊跟了上去。穆扭斷了舉火把的人的脖子,另一個傢伙卻扔掉手裡的鐵桶大喊著:“怪物,我們引來了怪物!!!”
克里特拿槍頂住他的頭說:“安靜,請安靜。”
不過那人嚇壞了,“怪物!怪物!”地叫著奪路狂奔,顯然所謂的怪物在他心目中比槍更可怕。
克里特想追上去,穆阻止了他:“俘虜的話,我們還有一個。”
會計師驚魂甫定地看著他們,長舒一口氣:“原來是你們,我的客人。”
穆跳下水,抱起女孩兒。那水並不深,只到胸口而已,這時候穆才看清它並不是一條河,而是一條排水渠。人為修築的痕跡很明顯,它是水泥的。
會計師往旁邊退了兩步:“哦,現在觸碰她可不是明智的選擇。”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穆朝著會計師怒吼。
會計師為自己辯解:“是你們要購買聖嬰。”
“但是我們沒讓你用她做誘餌。”
“這只是一個古老的儀式,世世代代都是這樣。我們種下種子,然後等待果實。”會計師指著女孩說:“我已經走的夠深的了,為了能儘快收穫,這是極限!你們不該同情她,我付出了那麼多!”
“你是為了自己,為了錢!”穆怒吼。
山丘的後面突然有棵樹被折斷了,一群鳥驚懼地飛起,鋪天蓋遮住了天空。掉在地上的火把沒有點燃漚爛的樹葉,反而被潮溼冰冷的露水所吞噬,幽怨地發出“嗤”的一聲後熄滅了。
“噓……”會計師努力睜大自己的眼睛,看向四周:“你會引來怪物,這樣我們所有人都得死。”
穆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女孩,女孩溼漉漉的頭髮蓋住了臉,她渾身顫抖,低著頭,用一隻手按著自己受傷的手腕啜泣。傷口很深,能看到斷了後散掉的筋和許多泡沫,那些氣泡就像是傷口被倒上了雙氧水清創時一樣。
會計師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他還在為自己狡辯:“你們不想要一隻母的聖嬰?還是說……費爾南多先生,你喜歡她?可你們只見過一面,哦!別過來,你碰過那該死的東西!你到底想要什麼,難道是無盡的源泉?那可太貪心了……”
“你不該這麼對她。”穆打斷他,舉起槍。
“那我該怎麼辦?!第七實驗室沒了,不會再有人被送進去,我們只能靠自己。她是個野種、乞丐、是個沒用的傢伙……她的父母在捕獵聖嬰的過程中都受到了感染,這是命運的選擇,是上天的旨意。”
穆冷笑:“誰也沒有權利決定別人的命運,自以為是神的人都應該為此付出代價。這不是善意的提醒,而是行為的準則。”
作為醫生的克里特保持著少有的沉默,他看了一下四周,對穆說:“這不是一次捕獵,也許今晚是我們才是獵物。”
彌迦在胸前划起了十字:“我們先回去,她需要治療。”
穆點了點頭。
清晨的太陽吮吸著空氣蒸騰起的水汽,霧氣濛濛,閃爍微光。來的時候並不覺得有多遠的路現在卻顯得格外漫長。當他們鑽過鐵絲網後,小鎮才從霧氣中像小舟似的滑行到眼前。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