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爆炸的硝煙散去,橫七豎八倒在瓦礫裡的黑鷹隊員時,瞳孔頓時縮了縮。
這就是戰爭。剛剛還跟你嬉笑打鬧的人,現在已經長眠不醒。
陳文嘉見過不少生死,可他向來是獨來獨往,從來沒有過並肩作戰的隊友在自己面前犧牲的經驗。更何況,這些是少數接受他喪屍身份的人。他一度以為即使自己無法恢復人類身份,也依舊可以跟他們繼續交往下去的朋友。
阿厲看他還在猶豫,摘下自己胸口的一枚黑鷹胸章,丟給他:“拿著。”
陳文嘉呆呆地接過。胸章很精緻,那隻黑色的獵鷹即使是撫摸著,都讓人熱血沸騰。
“走吧,不要猶豫,”阿厲催促,“這是戰爭,不是電影。”
……可是,可是他不想他們死啊。陳文嘉不肯挪動半步,有點想哭。
這裡就像個巨大的墓穴,前方不知道還有多少危險,接下來不知道還會死多少人。他以前從來不用去想,也從來不去擔心,可現在要他眼睜睜地看著這幫才一起打鬧過的兄弟們死在這裡,他怎麼能接受得了!
阿厲低聲喝道:“再不走,浪費了時間,我們的犧牲算什麼!”
陳文嘉扁著嘴,哽咽了兩聲,終於扭頭跑開。
跑到一半的時候,迎面遇到一群半成品喪屍,他手起刀落,幾乎沒有任何停滯就繼續朝前跑去。
魏福在後頭追,好幾次差點追丟,陳文嘉實在不想等,乾脆抓著魏福的一隻胳膊,將人拖著往前跑。
當他們遇到第一波伏擊的人類時,陳文嘉不但沒有任何懼怕,反倒露出了猙獰的笑。
因為奔跑的慣性而被甩到前面的魏福接連放了幾槍,把對方逼到了拐角後面,陳文嘉則趁著對方躲藏看不見的間隙,幾乎像是瞬間移動一樣,閃到了伏兵的面前。
長刀像鐮刀一樣,將一個個人頭都掃到了地上。
殘存的幾個人被嚇得連開槍都忘了,目瞪口呆地看著陳文嘉靠近自己,然後在頸項上狠狠地咬下了一塊肉。
陳文嘉抬起沾滿鮮血的臉,眼底的紅色蔓延開來。
許久未曾嚐到的人肉味,簡直是世上最美的滋味。
濃烈的人血,瘋狂的殺戮,陳文嘉知道自己瘋了,可意識依舊非常清醒。
他看著被自己咬過的人慢慢地屍變,成為聽命於自己的喪屍,他嘶吼一聲,命令這些蠢貨將自己帶往擁有更多食物的地方。
新喪屍們混混噩噩地朝他們出發的地方走去。
陳文嘉非常滿意,他抬頭看向牆角的監視器,咧開還滴著血的嘴角,笑得像只最兇猛的少年惡魔。
而完全不知道陳文嘉變化的宮墨在經歷了幾次攻擊後,終於在一個區域找到了突破口。周圍的監控器已經被他擊破,在隊友的掩護下,他用炸彈炸開了最裡面的一堵牆,穿過去,果然是一個可供人爬行的自然通風口。
時間緊迫,他也等不及用機械人去查探裡面有什麼東西了,咬著一隻手電就爬了進去。
同行的還有五人,他們紛紛表示要打頭陣,卻被宮墨搶了先。
雖然風險高,可只有在最機警的人在最前面,才能確保整個隊伍在這個極容易被群滅的地方的安全。
宮墨沿著通風口爬行了約莫三十分鐘,終於聽到了一些屬於人類的聲音。
那交談聲雖然細微,卻足以讓人知道這裡已經到達核心區域。
宮墨拿出一隻機械鼠,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只有半個腦袋大小的房間通風口。
機械鼠傳來的畫面是一個不大的辦公室,裡面坐著三個黑色制服的青年,都在處理電腦上的資料,似乎為轉移而做準備。
宮墨一邊遙控著機械鼠,一邊艱難地在通風口裡轉了個身,在小小的監視器上確定了準星,然後輕輕一按發射鍵,機械鼠就射出了一枚極細的針頭。
針頭裡壓縮著陳文嘉的血,準確地射中了一人露在外頭的腳踝。因為太過細小,青年只下意識地撓了撓被射中的地方,然後接著幹活。
宮墨在黑暗裡靜靜地等待了三分鐘,就聽到裡頭傳來了慘叫聲。
他勾起唇角,帶著大家繼續朝前爬去。
當他放完三隻機械鼠時,整個基地內部已經一片混亂。
陳文嘉的病毒如果傳染到普通人身上,有一個最明顯的特徵,就是感染速度非常快,只要一點點地病毒,就足以讓一個人迅速喪屍化。
並且……他將聽命於病毒母體,陳文嘉的號令。
宮墨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