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用力地摳出“醫生”兩個字,領隊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說:“就在這條路前面一公里,馬上就……”話沒說完,就被人拖著上了路。
陳文嘉揹著宮墨,一手拖著領隊狂奔,只覺得自己不會跳的心臟又在狂跳。
人類怎能如此脆弱。
終於奔到目的地,陳文嘉看著眼前這個被廢棄的軍用機場,終於明白為什麼他們要蒙上自己的眼睛。
這群蠢貨,以為看不見就能隱瞞一切麼?
看門的守衛們那一口的“芙蘭(湖南)口音”可以再重點嗎!
陳文嘉一路狂奔進了機場的倉庫,被拖拽著的領隊已經累得只剩下半條命。領隊大口喘著氣,努力不讓自己跪倒在地上,不時地側眼看向那個連氣都不喘一下的少年,又是敬佩又是滿意。這才是他們看上的喪屍王。
“嗷!”陳文嘉朝四周持槍以對的人們齜牙咧嘴地怒吼。醫生在哪裡?
氣還沒喘勻的領隊細聲細氣地拉著自己的同伴們解釋情況,這才有人慢慢放下了槍,半信半疑地進去找醫生。
“他們,呼,他們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呼……”領隊叉著腰,努力表示他們的善意和誠意,“大家,快……放下槍……咳咳咳……”被口水嗆著了。
理都不理他的陳文嘉一把將其中一張桌子上的所有雜物都掃到了地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宮墨放到了桌子上。白色的繃帶已經徹底染紅,不知如何下手的少年幾次想要把繃帶拆下來,最後都縮了回來。
“唬……”他焦慮地四處張望,卻只看到一雙雙驚懼中帶著狂熱的眼睛。
令人噁心。
強忍下惱怒的少年收回視線,拿過一把剪刀,重新拾起勇氣,自己把繃帶剪了,然後擦去傷口外的血痕。
倉庫裡靜悄悄的,只聽得到少年動作發出的聲音。
站在那裡的人外表卻只是一個單薄的少年,就連動作都跟普通人毫無區別。這怎能讓人相信那就是傳說中不死的,可以單手撕裂屍怪的喪屍王?
醫生終於快步趕來,陳文嘉紅著眼瞪向那人,身子卻退後了兩步,
“沒事,沒事,傷口崩裂而已……”醫生一邊收拾一邊安慰明顯焦躁的少年。
沒事會暈過去!陳文嘉發出低吼表示不滿。
“也許是勞累過度……”醫生的手有些抖。
陳文嘉才不信,這傢伙昨晚才靠著自己肩膀睡得那叫一個香甜,這還會勞累過度?
他懷疑地看著這個庸醫,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人拉住了手臂。他猛地甩開,狠狠瞪著這個膽敢肢體接觸自己的傢伙。
被甩開手的領隊有些尷尬。“喪……不,陳先生,我們的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醫生會跟我們一起上機,請您先配合我們進行全身檢查,以便確認身上沒有任何發信器……”
陳文嘉身子僵了下。
他和宮墨的手環本身就是個訊號發射器,更不用說魏福身上那個追蹤器。手環可以拆還好說,可是魏福怎麼辦?難道還要挖出皮肉不成?
可領隊已經不給他任何時間拒絕,幾個穿著防護服的人走過來,手持著探測儀,在他身上開始探測。
陳文嘉僵直了身體,視線落在剛剛趕過來就被人包圍的魏福身上。
然而探測儀掃了又掃,卻始終沒發出異樣的聲音,而魏福同樣也透過了檢測。
……嚇死老子!
陳文嘉嚥了下口水,突然想起宮墨在暈倒前似乎摸了下自己的手臂,忍不住握緊了拳頭。這個混蛋估計又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什麼手腳。
安全度過檢測的兩人跟著擔架上的宮墨上了飛機。
這是一架小型運輸機,外表灰撲撲的,完全看不出型號和年代。完全得不到任何資料的陳文嘉有些不甘心,在機艙關門前再次看了一眼外頭,然而除了一片混凝土設施外,再無任何標誌物。
他縮回身子,靠著宮墨躺了下來。
因為剛剛上完藥,上半身只披著一件白襯衫的青年呼吸平穩,像是在沉睡。陳文嘉湊了過去,突然覺得很是寂寞。
如果這個人就這麼沉睡著不再醒來,他何必忍耐周圍所有人的想法?
看不順眼就咬死,活不舒坦就毀滅。這是他身為一個喪屍的自覺,也是病毒帶來的傲慢和狂妄。如果不是眼前這個人告訴自己堅持下去就能找回原來的,可能有恐懼,可能有悲傷,甚至可能有死亡的人生,他又怎麼需要去收斂自己體內的煞氣?
飛機艙內依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