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嘉手忙腳亂地趕走蜜蜂后,這才發現不對勁。
手上號稱難以被弄斷的鐵環居然硬生生被他掙斷,鐵環還在手上,可連線處已經斷開。
實驗員們呆愣了兩秒,就慘叫著衝出了房間,順手帶上了厚重的房門。
宮墨和宮禮趕到的時候,少年正心虛地坐在床上,努力讓自己的看起來還是像被人綁住的模樣。
“……耐受力至少是500斤的焊條。”宮禮掂量了一下他手中的鐵環。“我記得上次你的測力才是400斤?”
陳文嘉呵呵乾笑。
“再堅固的東西都沒法綁住你了,還不如讓你自由點,”宮禮嘆道,“這樣吧,這個房間暫時只能有你一個人。宮墨,你也別進來了,陳文嘉,你餓上兩天應該沒有關係。”
明明沒做錯事卻總覺得自己犯了錯的少年連忙點頭。
宮墨沒說話,只是揉了揉他的腦袋。
兩人出門前,陳文嘉突然拉住宮墨:“我不能去紐約了,是嗎?”
“……我們都暫時不會去,因為你顯然更重要。”
“可是拖延一天,這個世界就會混亂一天。”外頭的戰鬥已經全面開始,白鷹成立的原因不應該只是為了拯救一個失足少年。
宮墨低笑,眼底閃動著寒意:“世界變成什麼樣,對我來說本來就沒太大關係。”
“……你沒有道德沒關係,但是我想小喬他們還是想……”“小喬和葉澹、老六,都有自己的理想,但絕對不會偉大到想著自己就能拯救世界。”他冷聲打斷,“包括宮禮,我們都在為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而努力,那些東西,是這個世界曾經摧毀的。”
“可我想去戰鬥。”陳文嘉說。
“……你都自身難保……”“我要是就這麼死去了怎麼辦?”陳文嘉死死瞪著他,“我知道我身體在劇變,或許哪一天我睡著了就再也醒不過來,或者是變成徹底的喪屍,可是那時候如果我還是被人關在一個小黑屋裡,我不會甘心的。”
宮墨皺眉:“你不像是這種熱血系少年。”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啊。”陳文嘉長嘆。
“你不會死。”宮墨將他的後腦勺往後拉,讓他仰視自己,“你記住,我跟你戰鬥了這麼久,絕對不是為了讓你突然就死去。”
“……我也不想死。”少年的表情終於有些崩潰,“可是你讓我有點別的希望,不要讓我總是呆在一個小房間裡,這讓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等死的人。我想去戰鬥,至少這樣我還能像個英雄一樣活在戰場上。”
宮墨垂眸。
“好。”
威廉卡斯特坐在一個空無一物的灰白色房間裡。
他已經被軟禁了兩個多星期,這期間除了食物,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被送進來,甚至連細微的雜音都不存在。
從一開始的倔強拒絕,到現在的壓抑沉默,威廉卡斯特的精神接近崩潰。
從小被稱為天才的威廉,在進了麻省理工後,因為種種的原因,將自己隱藏在了一群科學瘋子之中。
天才總有些一些怪異。威廉相較起那些與精神病僅一線之隔的天才們,他的病症輕得多,也微妙得多。他熱愛生物化學,對基因變異的狂熱讓他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改造一切生物的嗜好上。
喪屍無疑是上帝賜予他最棒的禮物。當這個被人暱稱為“威廉小子”的青年第一次知道這種算不上生物的存在時,他毫不猶豫地投入了黑霜組織的懷抱。
然而無論他怎麼研究,這個神奇的存在最終還是以一個他無法控制的成品出現——屍怪。威廉有些惱火,他覺得這種不受科學控制的變異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然而當他看到陳文嘉的時候,仿若一切都不在重要。
因為這是一種全新的物種。
喪屍的外殼,人類的靈魂。一種不得不讓人相信神的存在。
他堅信科學,卻又痴迷上了這種神明的力量。
人類會如何,與他無關,他們是這麼的愚蠢,既然不能與自己抗衡,那就滅亡吧。
可現在,這種狂妄卻被徹底地困在了這個貧瘠的空間裡!
他已經足足有二十天沒有跟任何人說話,二十天聽不到任何聲音,二十天只能看到一片白色的牆壁和淡得幾乎沒有任何色彩的食物!
這種心理攻擊讓威廉在第十二天就已經開始崩潰,青年瘋狂地蹂躪著自己的食物,用頭砸牆,自殘,咆哮。
然而宮墨並沒有停止,只是用麻醉煙霧將他迷倒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