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再睡。”
跟在後面的南宮凝眼珠子差點掉下來,小雙看他那傻樣,掩口一笑,鬧得南宮少主自覺很沒面子,快步趕上蘇慕情,笑道:“慕情,你是養貓呢,還是養小孩呢?”看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取笑。
蘇慕情懶得理他,徑自走到飯廳,抱著墨顏在桌前坐定,低頭問:“想吃什麼?”
墨顏一下子來了精神,對著一桌精緻的點心小菜,澈亮的眼珠轉來轉去,回頭對蘇慕情低嗚幾聲,後者會意,拈起一塊酥魚餵給他吃。
在一旁伺候的丫環小廝們眼觀鼻鼻觀心,拼命忍著笑,膽子大一點的小雙輕咳了一聲,提醒道:“南宮少主,口水流下來了。”
一人一貓不約而同地抬頭,墨顏呲了呲牙,伸出爪子要捍衛眼前的美食,蘇慕情捏住他的前腿,向丫頭吩咐了句:“叫廚房再做一份。”
“我不是想吃那個!”一直被無視的南宮凝忍無可忍了,堂堂南宮少主竟會被人誤會為與貓爭食?傳出去他的臉往哪兒擱?“慕情,說正經的,聽說昨晚上採花賊孫憐雨在揚州現身了,官府剛貼了告示緝拿。”
“哦?”蘇慕情喂完一塊酥魚,接過侍女遞上的巾子擦手,叫過小雙道,“告訴劉管家,府中夜值人員增為六班,無令牌者一律不準出入,啟用十葉陣,亥時以後,任何人不得靠近桐葉樓。”
觀葉樓雖以樓稱之,其實是指整個蘇府,各樓分別以樹木的葉子命名,而其中,桐葉樓正是蘇慕情的住所。
小雙應聲退下,南宮凝放下粥碗,皺眉道:“只為個採花賊,用得著如此大動干戈?再說雖然孫憐雨男女通吃,慕情,我相信你不會成為他的目標……”
蘇慕情一記冷冽的目光讓南宮凝立即消聲,悶著頭啃包子,眼角餘光看到對面那個又開始全心全意地喂貓,無趣呀無趣,他咬著包子,自言自語起來:“揚州第一美人嘛,是李家的紅顏大小姐呢?笑塵居的舒顏大頭牌?還是醉歡館的素顏小倌……哎慕情,你覺得哪個排得上第一?”
蘇慕情但笑不語,溫柔地撫著懷裡小貓的後頸--那小傢伙正用爪子抓撓他的手腕,醋意不言自明。
哪個排得上第一?當然是他懷裡這隻傻乎乎送上門來給他吃的墨顏小野貓。
5.笑塵居
衣冠禽獸!真是衣冠禽獸!
隔著花團錦簇的蘇繡屏風,墨顏雙眼冒火,狠狠瞪著花廳里正言笑晏晏的一眾男女。
早膳過後,被蘇慕情哄著睡下,答應過要陪著他睡的,結果一覺醒來,那個人早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墨顏左等右等,只有小雙來給他餵食,懶洋洋地扒拉了幾口,食不知味,乾脆趴在一邊不理人,小雙見他悶得無聊,抱著他到後花園透了透氣,順便讓一群丫頭調戲摸弄,輪抱了一圈,墨顏只覺得渾身的毛都倒了過來,又不能在人多眼雜處變身,急得喵喵直叫,後來聽她們聊起樓主,才稍稍安靜下來。
樓主去笑塵居了,南宮少爺非要去會會舒顏姑娘。
是不是因為那個採花賊的事?
可不是?南宮少爺想評評誰是揚州第一美人。
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嘻,全揚州城哪個不曉得舒顏姑娘中意咱們樓主,幾時把別的男人放在眼裡了?
笑鬧了片刻,小雙突然驚叫:“咦?那隻小貓兒上哪去了?”
眾侍女才發現一直趴在石桌上的小黑貓不見了,慌忙四散尋找,這時,墨顏叼著一包衣服,四腳不沾塵從桐葉樓衝出來,在小丫頭們的驚叫聲中,翻牆而去。
循著氣味趕到笑塵居,悄悄從小門鑽進去,避過兩條凶神惡煞的狼犬,然後找了間無人的屋子變了人形,穿上衣服,墨顏便七竅生煙地朝蘇慕情所在的小花廳走去,一張臉陰得快要滴出水來,直衝過去,無人敢阻。
看著那個被美人圍在中間,泰然自若的男人,一顆心像是在醋水裡泡過,酸辣交集。
惡人!色棍!偽君子!人面獸心!
吃醋吃得正起勁的墨顏眼睛發紅地在花廳外面踱來踱去--當年被山火燎了尾巴都沒有這麼焦躁--得快些想個辦法才行,豈能眼睜睜看著那個什麼頭牌出來勾引蘇慕情?!
墨顏眼珠子一轉,調轉頭朝舒顏的香閨摸去,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偵察一番才好下手。
笑塵居的舒顏是揚州城風月場中響噹噹的四大頭牌之首,人比花嬌,才華橫溢,自然眼高於頂,千金難買一笑,又是個自賞自憐的主兒,那些只知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