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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若換端王在此,定然毫不猶豫,帶領他的鷹軍手起刀落,大開殺戒了,葉長風並非不明白事急從權,當斷則斷之理,然而眼望越來越多兒負娘父攜子湧來的饑民,都是目放狂熱不顧一切直撲糧食……殺雞駭猴定是沒用的,若真要殺,又如何殺之得盡。

罷了!念上天造物,格致問心,不過一個仁字!

“住手!”葉長風終於緩緩道出兩個字,沉鬱象從齒縫裡迸出來一樣,眾人卻都聽得明白。宋軍以他為首,自然一起遵令停住刀劍。

“持火槍者毀去槍枝彈藥,其餘部整隊歸列,靜候待令!”

葉長風也不理諸多目光,面色陰沉,流水般地發出指令。這一路來,宋兵聽從他號令是慣了的,雖有小小一陣擾動,還是迅速將火槍砸成數段,火藥打散,又各自按部整隊,動作雖不算利落,倒也差強人意地齊整。

唐悅看在眼裡,心中暗歎。長風果然明思,知自己要將火槍帶回細研仿製,索性便搶先毀了去,此舉不可謂不果敏,然而敵對決然之意,也是分明的了。一時心底百般滋味,不知何解,輕喟道:“長風,你這是何必。”

葉長風冷冷瞥了一眼過來,語聲平靜聽不出起伏:“你要糧草,都留給你。讓開路,放我們走。”

唐悅無語,一切計策都已成功,糧草既到手,再與宋軍交戰也無必要,一聲令下,訓練有素的屬下諸眾立時閃過兩旁,分開一條路來。

葉長風微微一點頭,一句話也不願多說,催韁便待前行,手腕一緊,卻是被身旁的唐悅牢牢握住。唐悅眼眸深沉,黑如濃墨:“他們可以走,你留在這裡。”

略一沉吟,葉長風回看向禁軍康楊二都頭:“二位,情勢至此,我也不必多說。你們直接帶軍士回京師覆命罷。此番事,皆我一人所為,我若還能活著迴轉,自會向朝庭請罪。”

“葉大人!”康楊二人將一切都看在眼裡,豈有不知,一齊動容,喚了出來。

“去吧。”葉長風語帶疲倦,眼也不抬,只揮了揮手。

眼看宋軍偃旗息鼓垂頭喪氣都已去遠,葉長風才漠然轉向唐悅:“你要怎樣,說罷。”一眼卻瞧見身後的藍珊,不由驚訝道,“你怎地還在這裡,不隨他們去?”

“我是你的貼身隨從。”藍珊瞪了葉長風一眼,終於不用再嘗隱形人的滋味,“當然要跟著你。你要是不想留在這裡,我自然也可帶你走。不過我瞧你跟他挺熟,說不定正想一個人留下來,一雙兩好,不用我多事也未可知。”

“藍珊!”葉長風被他口無遮擋直說出情事,不由尷尬,轉思與唐悅的情份已如水而逝,又是一陣刺痛,轉過臉,淡淡道,“我不願留在這裡。你若真能帶我走,我便收你在身邊,此後不再趕你。”

“這是你說的。”藍珊挑眉一笑,欠身出手,攬住葉長風的腰身。他本就俊美,這一笑更是如珠玉流轉,明朗動人,看得周圍諸人都有些出神,唐悅卻沉下了臉,礙著人多,才隱忍住不曾發作。

23

握住葉長風另一側臂膀的手同時用力,唐悅冷冷地瞪住藍珊,雖未說話,眼色卻將一切表露無遺。

當真動怒時,唐悅的目光,連江湖中最嗜血的魔頭都要畏懼三分,藍珊卻毫不在意,輕鬆笑著,突然雪亮光芒一閃,已快捷無倫地拔出雙刀,向唐悅面上砍去。

事起倉促,唐悅卻並不吃驚,江湖上這些笑裡藏刀的伎倆,他是經慣了的,略一側閃過刀鋒,雙掌反向藍珊拍了回去,掌風勁厲,並不留情。

兩人雖近身過招,都極注意不碰觸到葉長風,指掌與刀光並進,葉長風見狀,順勢一帶馬韁,退後幾步,無言看向場中。周圍唐悅的部下雖多,不知是對老大極具信心,或是知曉唐悅傲然的性子,也不插手,只是將他們圍成一圈,觀戰助威。

葉長風既已退後,動手的兩人不再有所顧慮,各自放開內力一搏,均恨不能早些將對方打倒。兩人都是有數高手,雖急而不亂,進退有序,一時間漫空刀光掌影,風聲颯颯,葉長風不解武藝,早看得頭暈目眩,不由又提韁退了幾步,心中也不知悲喜,只覺空空蕩蕩,漸漸又有股沈鬱冒了上來,不舒服之極。原來一縷情絲既出,縱再豁達淡然,要斬斷卻也痛苦不易。

藍珊固然刀如矯龍,靈動不凡,唐悅倒底身經百戰,出手更是卓絕,你來我往不多時已佔了上風,藍珊的雙刀被掌風所困,漸漸施展不開,身形也眼瞧著遲滯下來,觀戰眾人面上忍不住都露出一絲微笑,只等唐悅將對方擒下。

藍珊也不急躁,眼神微微四轉,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