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異化的植被晃動著自己粗重的軀幹,黑暗中的森林裡枝條泥土翻飛,土地變得無法行走,本就沒有道路的地方變得更加狹窄。
不過這也影響不了一個血族的速度。他身輕如燕,動作姿態如同一抹影子一樣虛幻,只需要偶爾在樹枝上借力,就可以一直保持高速狀態。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穿過茂密廣大的樹林到達外面的空地,飛揚的深色長袍慢慢的失了力道垂落下來,罩在血祭臉上的兜帽卻始終沒有被風吹起過。
空地上站了幾個人。幾個血族。
春季溫煦的夜風輕柔的吹過,荒涼的沙漠氣息擴散開來。
血祭冰冷的紅色眼眸在暗夜中如同嗜血的刀劍一樣鋒利。
“留下是想怎麼死?”
撒霸特的血族保留著他們所鍾愛的中世紀哥特風格的各種特點,不管是那妖冶的妝容還是繁複美麗的服飾,不論男女,都透出一股濃濃的冶豔氣息,在沉重的黑夜裡,如同妖嬈綻放的惡之花。
“殘暴的【殺戮者】。”其中的一位女性血族成員用手掩著唇角輕笑著說,明亮的血紅色瞳眸遍佈興味和挑釁。“張口閉口就是死亡也太不優美了。”
血祭如同刀鋒一樣凌厲的眼眸掃過她的身體,帶給她的是一種好像真的被武器劃傷一樣的驚懼和刺痛,女子悻悻的停止譏笑,放下了手不易察覺的退後了幾步。
長袍之中的手腕翻轉,血能在手掌上集聚,然後變形成猙獰的殺戮之刃。血祭的眼神冷冽如同極地的冷風,帶起滿滿的殺氣。“說遺言的時間過了。”纏裹著濃重腥氣的刀刃緩緩抬起,殘暴的殺意沉默的迸發開來。
“您這是急什麼,”撒霸特的幾個血族極速後退,但臉上依然是毫無畏懼的笑意。“今晚的主角並不是我們,可能會讓您失望了啊。”
血祭微微眯了眯眼,敏銳的感官捕捉著周圍的一切動靜,還有隔著厚厚樹林之內的莊園城堡,令人厭惡的吸血鬼的叫聲已經變得稀疏下來,血腥氣味纏繞著整個艾克斯的上空。
似乎是知曉他在探查著什麼,撒霸特的血族再度歡快的笑起來。“可能已經遲了呢,如果這個時候才去注意的話。如果要發生什麼的話,其實已經早都發生過了喲。”
黑暗裡看不清臉孔的【殺戮者】到底又會做出什麼表情無法知曉,只是那越發森冷的眼睛和壓迫的幾乎讓人無法動彈的殺氣已經說明了他現在的心情。血祭舉起手中的刀,繚繞的肉眼可見的紅色的血腥霧氣纏繞著刀劍影影綽綽,偶爾會凝聚出各種各樣或抽象或具體的模樣來。
他看向那幾個人的眼神中帶上了莫名的厭惡和蔑視。“又是‘餌’……就是殺掉也讓人沒有任何成就感。”
說完輕輕揮了揮刀尖,猩紅的血霧匯聚成猙獰的妖獸無聲嘶吼著,朝著那些人迅猛的撲了上去,飛快的衝過他們的軀體。
寂靜的夜裡爆發開淒厲尖銳的慘叫,血族們倒在地上,鮮血從身體裡無法抑制的噴湧而出,靠近血祭又被他冷淡的彈出去。
其中一個男子抬起慘白的臉孔,衝他露出扭曲而恐怖的笑容,沙啞的開口。
“還是請快些回去看看你的夥伴吧……那個傳說中的‘赤天使’……諾姆科爾大人很快就會帶領元老院的眾人佔領這個地方!讚美法蘭,為了撒霸特的——”鋒利的長刀乾脆的削下他的頭顱,血祭握著武器看了一眼那些即將死透變成灰燼的撒霸特血族,轉身飛快的消失在黑暗裡。
“撒霸特的噁心生物也想玷汙我法蘭的神聖,真是愚蠢。”
…·…
被從深度睡眠裡強制拉起來的感覺絕對不會好,而且當你睜開眼眼前那個人還是和你很不對盤的人的時候,這種很壞的感覺絕對能再上升一個新高度。
“血祭?——你這傢伙——”“少廢話,你把那個墮落嗜血者呢?”血祭直接將迪奧洛特從床上拖下來,他的斗篷還沒來得及摘掉,黑夜裡只有一個黑漆漆的背影。
“諾伊?她怎麼了!”迪奧洛特聽到他的話立刻清醒過來,猛地扯住血祭的衣袖。
“不知道。”血祭拖著他繼續往外走,對於他拉扯他的力度根本不放在心上。“撒霸特今晚的行動似乎是為了掩蓋什麼,他們提到了那個嗜血者。”“她沉睡在封印裡!”迪奧洛特臉色微微一白,掙開他飛快跑向目的地。血祭跟在他後面,摘下兜帽露出溫和的令人迷惑的精緻面孔。
“他們是有預謀的。”
“諾伊的存在對任何血族都是一種威脅。”迪奧洛特一邊開啟房間通道一邊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