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你不說，我才不讓你走！哼！永不妥協啦！』狐狸氣呼呼的說，才不管言深一臉焦急。

僵持，維持很久。久到狐狸都快睡著了，言深才讓步。言深用很輕很輕的聲音，開始說他的夢境，要是沒注意，就會漏聽一兩個字，因為實在太小聲了：

「其實我只記得一點點，片段……我爸不見了，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連鬼也沒有，我去學校可是人都不見了，空空蕩蕩的，全世界好像廢墟，什麼都沒有。我還看到我手上拿著我們的臍帶，全部都是血，連你也不見了。」言深，深吸口氣，重重地說：「我重要的、喜歡的人，都走了。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個。」

言深都快哭了，狐狸突然激動的問：『我是你重要的人，還是喜歡的人？』他覺得，這個問題比夢境的內容還要重要多了。

言深突然笑了，哀傷的說：「都是。」他抱著狐狸，在他臉上輕輕一吻。

「你是我最愛的人。所以，我不要失去你。」

狐狸臉一紅，為了掩蓋害羞，趕緊說：『夢通常都是反的。』

「我知道。」

『而且這種夢不會實現。』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還想去找他！』

「狐狸，你聽我說，我們鬥不過他。他很可怕，他吃過無數的人。他不是正常的人，他是用很多人煉出來的。」

『邪魔歪道比得過我？還是你看不起我的法力！？』

「不是不是。」

『你都被他催眠了。看你嚇成這樣！』

「狐狸，狐狸，狐狸……」言深都快哭了，「我不想失去你。」

『好啦好啦，你不要想太多了。大不了，我陪你去找他。』狐狸拍拍他的肩膀，搞不懂有什麼好擔心的，言深分明是被對方催眠了，只要他殺了施法者，言深的恐懼自然破解了。

「不行。」言深拒絕，「你不能去。」

『為什麼？』狐狸怒瞪，他現在沒有阻止他去了，他卻制止他跟過去！

「不行就是不行。」

『你…，你難道忘了，我們生命是連在一起的，你去哪裡，我也要去哪裡。我們根本分不開！』難得狐狸會使用腦筋，想到這個盲點。言深要是再拒絕，就顯得有點愚蠢了。

哼，人類本來就是愚蠢的！

言深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嘆口氣，別過頭妥協了。

「我知道了，可是你不能離開我半步，不然我抱你也可以。」

『我才不要。』狐狸哼哼兩聲，終於安靜下來。

晚上，十點。言深穿了件禦寒的外套，跟狐狸來到附近的公園，漫無目的等待著。

三十分鐘過去，狐狸顯得坐立難安。

『他真的會來嗎？』

「我怎麼知道？」言深把問題丟給他，還大聲喊，「喂，你在不在？我已經到了。」

回應他的是，流浪漢憐憫的側目：一個瘋子。

一小時後，狐狸顯得暴躁不已。

『你被耍了啦！王八蛋，他就算現在馬上出現，我也不會留下全屍的。』

「冷靜點。」言深說，風吹得他有點冷，「我看他不會來了。我都拚了命叫他了，我的聲音都快啞了。」聲音聽起來，確實很沙啞。

言深看著周圍，突然輕笑：「你看，周圍的流浪漢都被我們嚇走了。」他指著空空無也的廣場跟涼椅。

『是你，不是我，我就算叫破喉嚨，也沒有人聽見。』

「喔，破喉嚨~~破喉嚨~~」言深突然想到破喉嚨的笑話，索性効彷。叫完，自己呵呵的笑了，「可惜這裡沒有一個叫做沒有人的。」

狐狸挑眉，潑冷水的說：『不好笑。』

言深笑著看狐狸，然後搔搔他的頭。

「謝謝。我現在輕鬆許多。」他說，「我們回去吧。」

『哼，下次讓我遇到他，非扒了他的皮。』狐狸撕牙裂嘴宣示著。

一人一狐，乖乖的回家。

言深開門，看到父親在客廳看電視。他對父親說，「我回來了。」

「回來得正好，我正要出門。」陸仁起身，將放在沙發旁的行李提起，往大門走去。

「這麼晚？」言深意外。

「是啊，分公司那裡出了一點差錯，我要去看一下。飛機票已經訂好了。」陸仁笑說，「我大概兩三天就會回來了。」

「好。那……小心點。」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