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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的水聲。結果似乎已經註定——
索格里張開手指,將溼透的長髮往腦後梳理。動作有些漫不經心,一臉的水痕,也沒有過多留意。極度漠然的朝著雷恩看了一眼,除了衣服頭髮被打溼以外,渾身上下,竟是一點傷也沒有。
“你認為我看不穿那魔法的缺點?”索格里淡淡開口,有些不同於平日的冷冽。“那本手札,可是我親自編寫。”
“你編寫的手札。”雷恩先聽的糊塗,旋即便陷入了驚恐。他發現,索格里的身影,竟然和某個人重疊在一起。“你……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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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岱爾醒來,原本認為再也不可能有清醒的機會,可他到底還是醒了過來。
被流放至斷獄,已經是既定的事實,那麼此時的他又是種什麼狀態?僅僅只是個簡單的意識?
似乎不太像。不說別的,殘留在體內的疼痛,就加深了他存在之感。看來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下,疼痛也會成為一種非常可愛的感覺。
眼皮很重,重的令亞岱爾覺得,乾脆這麼睡下去還輕鬆一點。想起了墮落之前的一幕,雖然微乎其微,不過那一瞬,心中的確生起的求生的念頭。對於眼下的境況並不十分了解,不過有一點倒是能夠肯定,他如果繼續這麼昏睡下去,恐怕再要醒來,就會異常艱難了。
有光線射入眼睛,亞岱爾不禁用手掌擋在眼瞼上。直到適應之後,才緩緩張開眼睛。最先看到的,是……碧空如洗。
真正的碧空如洗,而並非一場幻覺。就如一個天氣晴朗的午後,真實,而沁人心魄。才想著,就有帶著香味的空氣鑽入鼻腔。並非是濃郁到化不開的香氣,而是淡淡的,泥土混合著草木的清新味道。
“呀,你終於醒了。你再不醒,恐怕就醒不過來了。”一個聲音在身畔響起,有些熟悉的語音,卻混合了怪異的腔調,聽起來覺得有些怪異,一時之間也想不起曾經在哪裡聽過。
亞岱爾撐著地面坐了起來,動作不由的有些遲緩。視線往周圍掃了一圈,為了弄清所處的環境。
似乎,他是在某個庭院中。身下是柔軟的草坪,手指與茸茸的青草接觸,感覺有些癢。圍繞在周圍的,是一片玫瑰花牆,各色花朵,綻放的繽紛而燦爛。有幾隻長尾的白色鸚鵡,正停歇在花牆之上,用鳥喙梳理著羽毛,無限恣意。
這是一個美麗到有些怪異的地方。
聲音從背後傳來,亞岱爾回頭看去。只是一眼,就愣住了。以亞岱爾強悍的神經,完全可以接受任何景象,就算所見再荒誕,再恐怖,都不會給他造成什麼影響。然而這一回,他卻是的的確確的愣住了。
花牆之下,放著一張椅子。與色彩繁複的花朵不同,這是一張純白的椅子。一個年輕的男人,姿態優雅的坐在上面。融入周圍的環境之中,幾乎成了一幕完美的風景。
男人有一張極漂亮的臉,介於男人與少年之間,甚至模糊了性別,透出清媚的氣息。墨綠的髮絲,是經過精心修剪的樣式,細碎的髮腳貼在奶白色的脖頸上。一雙眼眸,更是清澈透明,彷彿嵌了兩枚品質一流的琥珀。
這麼一張臉,對亞岱爾來說,完全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步。是……他自己的模樣,確切的說,是他魔化之前的模樣。終於明白之前的聲音為何聽來會覺得那麼耳熟,那,也是他的嗓音。
“惡趣味。”要遇到一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機率是如何的微弱,亞岱爾清楚的很。此時所見的這傢伙,一定是用了某種方法,才將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雖然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
“啊,被罵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眉宇間浮現起委屈的顏色。他大概沒有想到,這個表情會被亞岱爾暗自給予“噁心”的評價,頂著他的臉孔,卻做出他從來不會有的表情,真是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我還以為這個樣子,你會比較容易接受呢。”男人用手掌託著下巴,有些做作,像是要藉此表達他正在苦惱一般。“那我用哪張臉會比較好?修·格連,索格里……”
“夠了!”亞岱爾揚聲打斷,實在不想聽對方的不知所云,問了個比較實際的問題。“你是誰?”
既然被阻止,男人也就不再考慮換個容貌,繼續用亞岱爾的面容做著他從來不會使用的表情,看的亞岱爾相當彆扭。“比起我是誰這個問題,你更加需要弄清楚的,這是哪裡?”
古怪的思考迴路。亞岱爾想不到自己也有陷入無奈的時候,稍微考慮了一下,按照對方的喜好來談話,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