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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暖潮溼的國度,落日的餘暉把目視所及之處全部鍍上一層金色,包括建築物的牆面簷角,包括來來往往的人群,也包括前面那人的背影。

殷寧看著距離自己半步之遙的顧遠亭,明知道他也是喜歡著自己的,明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對於這個人卻好像完全沒有把握一樣。這種莫名的不安讓殷寧一時間有些心慌起來。

於是他上前一步,握住了顧遠亭的手腕。

面板相接時,手下的觸感是溫暖而平滑的,並沒有想象中那些凸凹不平的斑紋。飛機上殷寧曾拉過來仔細檢視過,那裡黑色的蝴蝶紋身好像已經深入血肉,如同經脈一樣像是原本就長在手腕上,並沒有在表面上留下任何痕跡。

他低頭親吻著那個紋身,面板下面似乎有暗湧流動,但卻依然安安靜靜,只是浮起一絲不同於平日的熱度來。

顧遠亭幾乎是在殷寧握住自己的瞬間就反應過來,他轉過身望著夕陽下的少年,伸出手去與他十指交纏,像是上輩子的憧憬終於實現在眼前。

“阿寧,前世今生之類的事情,你相信嗎?”

殷寧愕然,原本是想說不相信的,再一想顧遠亭身上的種種離奇經歷,一時半會倒也說不出不來。但是他很快想到了另外一點,“你是說,我們上輩子認識?”

“嗯,就在這裡。”

殷寧在問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就想到了,這時候終於得到了確認,一時間也不知自己應該是什麼樣的心情。但是在他開始糾結之前,不遠處寺院的鐘聲響了起來。鐘聲低沉悠遠,亙古綿長,像是揹負著歷代王朝的沉重,又像是超度著萬千信徒的靈魂,讓殷寧一時間不由怔住。

“這裡很多寺廟嗎?”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問了這樣一句。

顧遠亭一愣,點點頭。

他們找的這家酒店也在市中心,旁邊不遠處就是王城舊址,慢悠悠走過去邊走邊看,很快便看見一座古樸的寺院坐落在眼前。

顧遠亭走到近前了才發覺眼熟,這不正是他當初請佛牌那家寺廟?

此刻兩人仍是手牽著手,殷寧往前走時,不由扯動顧遠亭的胳膊。看著少年向那暮色沉重的寺院走去,顧遠亭難免想起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稍一用力,便把牽著的那人扯回自己懷裡。

殷寧頓時漲紅了臉頰,“在外面呢。”況且兩個男人之間這樣親暱的舉動,並不是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明目張膽去做的,這一點在哪個國家都是一樣。

顧遠亭卻微笑著安撫他,“沒關係,進了寺院自然要舉止莊重,但是我們並沒有進去不是嗎?”

殷寧漸漸放緩了心情,抵在顧遠亭胸口時甚至聽得到對方的心跳,但是他並沒有為此所迷惑,抬頭問道,“你為什麼不想進去?”

顧遠亭又是一愣,“原來還是瞞不過你啊。”

殷寧抿著嘴唇,等他回答。

“如果我說我以前就認識你,你相不相信?”顧遠亭終於開口說,“就好像是認識前世的你,然後在今生找到你。”

殷寧陡然怔住,這樣說來,他所不明白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比如一直以來顧遠亭對待他就像兩人之間早就認識的態度,比如明明沒有見過顧遠亭卻知道他的喜好,比如最開始的那滴眼淚。可是如果真的有前世今生,如果他是為了前世而來,那麼現在沒有任何前世記憶的自己又算什麼呢?這樣想著,殷寧的眼神中難免帶上一絲茫然,他強作鎮定地隨口問道,“上輩子我是外國人嗎?”

“怎麼會呢?”若不是看到他神色凝重,顧遠亭幾乎要啞然失笑,“語言不通怎麼會見面有緣?”

“那上輩子的我是什麼樣子的?”殷寧聽到真相的時候,一種莫名的嫉妒甚至壓過了好奇心,而這種感覺讓他幾乎有些討厭自己。

“就是你現在的樣子,”顧遠亭輕輕地摸了摸他的後背,說,“對於我來說,你就是你,沒什麼不同的。”

“可是一個人上輩子跟這輩子怎麼可能沒有不同?”殷寧下意識地握緊拳頭,指甲嵌入掌心的肉裡之前先碰到了顧遠亭的手指,一時卻也沒狠下心再用力。他的語氣慢慢弱下來,有些受傷地說,“至少,想起另一個人跟你在一起過過一輩子,即便那個人是上輩子的我,現在想起來總有些不甘心。沒有那段記憶,我會覺得你像是被他分走了一部分一樣。”

顧遠亭很想向他解釋前世今生的說法也許並不確切,他只是挽回了阿寧不應該有的悲慘經歷,但又不想把那些陰暗殘忍的事情講給阿寧聽。最後,他只是輕聲說,“你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