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山風吹拂,平添了幾許蕭索淒涼。
墳墓群中,又添了幾座新墳。
一個墳墓前立著一塊木板,用鮮血寫著“孫小玉之墓”。
石虎跪在孫小玉的墳前,目光呆滯,手指頭鮮血淋漓,是他咬破手指,用自己的鮮血,寫了孫小玉的墓碑。
驢二攙扶著石雄,秀蘭站在他們身邊。
除了他們四人,還三個隊員。
這三個隊員,還有兩個受傷了,一個胳膊吊著繃帶,一個腿部受傷拄著柺杖。
秀蘭的眼睛紅腫,默默走上前,在孫小玉的墳前獻了一束野花。
秀蘭轉過頭,看著目光滯的石虎,想勸勸他,被石雄搖頭示意阻止了。
石雄低聲說:
“讓虎子一個人靜靜吧,咱們走。”
眾人默默退下。
石虎又在墳前跪了許久,直到暮色降臨,黑暗籠罩了大地,他呆滯的目光,漸漸有了神采,變得冷酷而悲痛,喃喃說道:
“玉子姐,你放心走吧,我一定殺了範知秋,為你報仇!”
石虎站起身來,轉身而去,消滅在夜色之中。
山洞中。
驢二和石雄秀蘭,以及受傷的兩個隊員,圍坐在山洞中,沒有一個人說話,眾人都被悲痛籠罩著。
這幾場大大小小的戰役,雖然消滅了近一百名鬼子,但他們也損失了十多個隊員,傷亡慘重。
篝火在噼噼啪啪的響著,把眾人的臉色映照的陰暗不定。
這時,那個沒受傷在外邊站崗的隊員,快步而來,臉色焦急:
“雄哥,不好了,我到處都找過了,沒找到虎子,不知道這小子幹什麼去了。”
秀蘭臉色一變:
“壞了,虎子哥最喜歡玉子姐,他很可能自己下山,找範知秋為玉子姐去報仇了!”
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石虎的擅自離開,給眾人一道無形的壓力,眾人都望著石雄,等他拿主意。
石雄一直沉吟不語,眉頭緊皺。
一個隊員忍不住了,說道:
“雄哥,你快發話吧,咱們一起進城,救虎子哥回來。”
另一個隊員:“是啊,咱們衝進城跟鬼子拼了。”
石雄搖搖頭:
“進了縣城,鬼子人多勢眾,咱們就失去了優勢,只有留在山上,等著鬼子上山,這山上才是咱們的主戰場,咱們不能本本末倒置,要揚長避短。”
一個隊員道:“難道咱們就等著虎子哥被鬼子殺害嗎?”
石雄嚴肅的說道:
“我們上山之前,每個人都沒打算活著下山,但就是死,也要死的有價值,也要多換小鬼子幾條命,我不能為了虎子一個人的命,讓大家都跟著去送命。”
“再者說,現在還有戰鬥力的,只有驢二和柱子,你們兩個,一個胳膊傷了,一個腿傷了,怎麼下山救人?”
“鬼子上山來了,你倆雖然受了傷,但還可以開槍,還可以扔手榴彈,至少還能拼掉幾個小鬼子的命。”
“就這倆這個情況下山,就是給鬼子送人頭,一個鬼子都殺不了,先把自己的命丟了。”
“咱們不是不能死,而是要死的有價值,要用自己的命,多換幾條小鬼子的命!”
“我再重申一遍:任何人不能下山,只能在山上等著鬼子上山!”
眾人聽了石雄的話,都認為有道理,雖然他們不忍心石虎一個人下山報仇,但只能狠下心,不去救他,留在山上殺鬼子。
石雄見眾人不說話了,又說道:“你們三個在洞裡休息,我和驢二去外邊守夜。秀蘭,你照顧好他們的傷。”
沒受傷的隊員連忙說:“雄哥,你有傷,還是我去守夜……”
石雄打斷道:“你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殺鬼子,我殺不了鬼子,守夜還是可以的。有二子陪著我,沒事的。”
驢二把石雄攙扶起來,向洞外走去。
二人出了洞,來到一個既隱蔽又可以遠望的位置,趴伏下來,目光巡視著前方。
驢二轉頭看了看石雄,只見石雄的目光,蘊藏著極深的悲痛和愧疚。
驢二以為石雄在擔心石虎,安慰道:“雄哥,你別擔心,虎子會照顧好自己的。”
石雄長長嘆了口氣,說道:“我雖然擔心虎子,但更心疼玉子。其實,我知道,玉子喜歡我。”
驢二一怔:“雄哥,你知道玉子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