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二秀蘭和耿媽也隨後跟了進來,坐在椅子上,聽枝兒講述。
俞虹影問道:
“你和老妖婆子真是親戚嗎?”
現在,她已經不再稱後媽為媽了,而是直呼老妖婆子,這是當地對惡毒婦人的一種統稱。
枝兒說道:
“太太,我和老夫人……老妖婆子算不上親戚,就算是親戚,也是八杆子打不著的親戚,俺娘和她表姐的表妹。”
“我並沒學過專業醫生,俺村裡有一個老中醫,我沒事的時候,喜歡去老中醫家裡玩耍,中老醫就教給我了一些醫學方面的知識,我學會了一點,但說不上精通。”
“有一天,俺孃的表姐家中送粥米,我也跟著俺娘去了,老妖婆子也去了,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在閒聊的時候,說到了我懂一些醫術,老妖婆子很高興,讓我過兩天去她家中找她。”
“過兩天,我去她家找她,她問我願不願意去城裡做工,當傭人,薪水不錯,吃住都在城裡,以後還會幫我找個城裡的人家,嫁在城裡。”
“我是鄉下丫頭,當然羨慕城裡,就答應了,就問她需要做什麼?”
“她說,她大女兒家中,剛剛辭掉了一個老傭人,打算再找個老傭人,另外再找一個年輕的女傭人,懂得醫術的,可以幫助她大女兒,照顧生病的外孫。”
耿媽聽到這裡,就知道事情發生在她剛被孫鳳仙辭掉的時候。
枝兒繼續說道:
“我一聽要伺侯病人,就不樂意了,我最討厭伺侯病人,又是端屎又是端尿的,我年紀還輕,喜歡乾淨,不喜歡髒兮兮的,我連自己生病的爹都不想伺侯,幹嘛要去伺侯別人?”
“太太,您別生氣,我說的是真心話。”
俞虹影強壓著怒火,說道:
“你接著說。”
枝兒說道:
“老妖婆一聽我不樂意,就說,可以給我開兩份薪水,一份從她大女兒家中領,一份從她這裡領,但不能讓她大女兒知道,她另外支給我一份薪水。”
“她大女兒家支給我的薪水,會按照城裡的標準,大約是每月兩塊大洋,而她自己給我的薪水,是每月三塊大洋,也就是說,我一個月就可以領五塊大洋。”
“五塊大洋,快夠我們全家在鄉下半年花銷了,我就高興的答應了。但我有些奇怪,問為什麼不能讓她大女兒知道,她又給我開了一份薪水。”
“她對我說,就因為我懂醫術,她認為我值五塊大洋的月薪,但她大女兒肯定不捨得出這麼多薪水,她想幫助大女兒減輕負擔,所以才暗中支給我一份薪水,但不能讓大女兒知道,免得大女兒心疼錢。”
“我當時一聽,還以為她真是那麼好心,是為了幫助大女兒。”
“她拿出一個鐘錶,吶,就是桌子的那個鐘錶,對我說,這個鐘錶,是她的一個在西洋留過學的親戚,送給她的,她打算把這個鐘錶,當做生日禮物,送給外孫。”
“她又說,她對我沒有別的要求,只要我能保證,這個鐘錶要時時刻刻擺放在她外孫的床頭前,讓鐘錶時時刻刻陪伴著外孫,這一點,同樣不能她的大女兒知道。”
“我當時還以為,這是一個心疼外孫的外婆的小小要求,沒有多想,就答應了。”
“太太,就這樣,我就來到你家做了傭人,按照老妖婆子的吩咐,把鐘錶擺放在少爺的床邊桌上,如果你無意中移開了,我就再悄悄放回來。”
俞虹影冷冷說道:
“你一開始不知道那個鐘錶有毒嗎?”
枝兒連忙喊冤:
“太太,我向老天爺發誓,我真不知道,要是早知道,我就不敢接這個活了。”
俞虹影哼了一聲: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枝兒道:
“我也是過了幾個月以後,才慢慢覺察到不對勁的。”
“我剛來的時候,小少爺已經有好轉的跡象了,我的醫術雖然不精,但還是懂一些的,我能看得出來,如果按照那位老中醫開的醫方,一直服用下去,會慢慢恢復的。”
“但是,不知怎麼回事,自從我來了之後,小少爺的病,不但沒有減輕,反而更嚴重了,而且是中毒的跡象。”
“恰好這時候,我回家的時候,聽俺娘,我的女東家,也就是太太你,根本不是老嬌婆子的親生女兒,二女兒才是她的親生女兒。”
“俺娘還說,這個老妖婆子,從年輕時就心狠手辣,沒想到年齡老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