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思思道:
“那倒不是,只是我父親太愛我母親,心中容不下別的女人了。”
“我父親和我母親是自由戀愛,他們志同道合,情深意重,我母親病故之後,家裡人都勸父親續絃,但我父親不肯。”
“因為母親只生了我一個女兒,家業需要男子來繼承,我爺爺逼著我父親續絃,再生個兒子,我父親堅決不肯,他們父子二人鬧得很僵,爺爺差點要與我父親斷絕父子關係。”
驢二道:
“既然周姨知道令尊心中容不下別的女人,為什麼不嫁給別人,白白浪費青春,也要苦等令尊?”
朱思思嘆息一聲,說道:
“他們老一輩的人,對愛情的堅貞,是我們現在的年輕人不能想象的。”
“我父親越是對我母親念念不忘,周姨越認為我父親好,非要等他。周姨正年輕的時候,多少人給她說媒好人家,她都不嫁,非留在我家做傭人。”
“當然,周姨是不承認她是在等我父親的愛,她只說她捨不得離開我。”
驢二笑道:
“周姨對令尊真是一番痴情,令尊知道嗎?”
朱思思道:
“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假裝不知,他太清高,太驕傲了。”
“不過,他因為反日,被日軍抓去坐牢,受到驚嚇,大病了一場,被蕭先生救出來之後,病情仍然不好,周姨又對他照顧周到,他對周姨的態度才有所改觀。”
“也不是說我父親以前對我周姨不好,只是以前他刻意和我周姨保持距離,態度有些冷淡,現在,總算知道關心我周姨了,也知道對周姨噓寒問暖了。”
正在這時,周姨提著一個暖水壺,走了過來,笑道:
“說我什麼壞話呢?”
朱思思笑道:
“我哪敢說您的壞話,誇您呢。”
她說著話,伸手從周姨的手中接過暖水壺,又說道:
“周姨,我來泡茶,您去休息吧。”
周姨看了看驢二,又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朱思思,說道:
“思思啊,別聊太晚了,明天還要上班。”
驢二心中暗笑,周姨是在提醒朱思思,不要和他做出不可描述的事。
朱思思當然也懂,臉色微紅,說道:
“我知道,周姨,您去休息吧。”
周姨向驢二點頭笑了笑,轉身離開了,但沒關上門,顯然她故意敞開門的,免得門關上之後,一對年輕男女沒有顧慮會胡來。
朱思思也沒去關門,反正現在是夏季天氣不冷,更何況她為人端莊,就算周姨把門關上,她也會再把房門開啟,以保持與驢二的距離。
她之所以請驢二進來喝茶,一來是感激驢二送她回家,二來也是她不討厭驢二,如果是別的同事送她回來,她最多在門口謝謝,並不會邀請進家。
驢二是她唯一邀請到家做客的同事。
朱思思泡上茶水,繼續和驢二談話。
朱思思道:
“趙先生,你家是哪裡的?家中還有什麼人?”
驢二笑道:
“朱小姐,特工處調查我的資料,你應該看過了,不用我再說一遍了吧。”
朱思思也笑了笑,說道:
“看過是看過了,不過,有些不太相信。”
驢二道:
“為什麼不相信?”
朱思思道:
“資料上說,趙先生在年幼的時候,家人被紅鬍子殺害,遠走南方避禍,為了復仇,又潛進紅鬍子的山寨,當了三年紅鬍子,終於殺死了仇敵,前來投靠特工處。”
驢二道:
“是這樣的,哪裡不對嗎?”
朱思思道:
“從資料來看,趙先生應該是心狠手辣,凶神惡煞的人物,但你的為人,好像不是。”
驢二笑道:
“你是說,我不夠狠,不夠壞是嗎?”
朱思思笑了笑,說道:
“夠不夠狠,我不知道,但你的確不夠壞。剛才你在外邊的時候,對一個黃包車伕都出手那麼大方,說明你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驢二笑道:
“我也許是在你這位漂亮的女士面前充充紳士,想搏得你的好感。”
朱思思搖搖頭,說道:
“不是的,你付錢的時候,眼角都沒看我一眼,說明你在心底同情窮苦大眾,這不是偽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