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二站在房頂上,四下打量著。
他所處的院子,方圓百多米之內沒有別的人家,站在房頂上,雖是在黑夜之中,仍然可以看出去很遠,是個放哨的好地方,一旦有人靠近或者離開這個院子,都可以一目瞭然,及早發出警號。
驢二知道,要讓周曉鷗去周莊送信,他就要轉移開房頂上這個放哨紅鬍子的視線,不讓紅鬍子看到周曉鷗離開。
“這倒是個放哨的好地方!”
驢二口中說著,裝模做樣的巡視了一圈。
紅鬍子陪著小心,媚謅的笑道:
“高連長,這屋頂上風大,您還是回屋歇著吧,小的一個人站崗就行了。您放心睡覺,一旦有情況,小的會發出警號。”
驢二說道:
“一個人站崗容易犯困,你們大當家,為什麼只派你一個人站崗,不給你配個夥計?兩個人聊著天不會犯困。”
紅鬍子說:
“大當家說,兩個人站崗,只顧著瞎聊,注意力不集中,反倒是一個人站崗,警惕性更高。大當家讓我們兩個小時就換一班崗,不等犯困的時候,就換別人了。”
驢二說道:
“你們大當家說得有道理。老哥,今年多大了?”
紅鬍子道:
“三十多了。”
驢二笑道:
“那我叫你老哥沒錯了。老哥,有煙嗎?”
紅鬍子連忙說:
“手卷煙倒是有,沒有廠子生產的那種菸捲,更沒有過濾嘴,就怕您抽不慣。”
驢二笑道:
“沒關係,給我來根。”
紅鬍子連忙拿出菸葉包,用粗糙的草紙,手動為驢二捲菸。
那時候,菸廠生產的菸捲還是稀罕物,男人要抽菸,大多是用菸袋抽菸葉,或者用紙手動捲菸,紙也是好東西,不容易得到,所以手卷煙比用菸袋較為高階一點。
張麻子這夥土匪,以前都是抽菸袋的,成了土匪之後,有些人就開始抽手卷煙,當然,如果“運氣好”,打劫到菸捲或者更高檔的過濾嘴香菸,幾個當家的霸佔了大多數,小嘍羅偶爾也分兩包,能跟著過過嘴癮,但這種機會很少,大多數時候都是手卷煙。
驢二沒有煙癮,他之所以要煙抽,就是為了吸引紅鬍子的注意力,讓紅鬍子為他捲菸,就沒精力再看別的地方了。
他所站的地位,正好是面對著院子中,而紅鬍子為了和他面對面,只能背對著院子,就看不到院子中周曉鷗的動靜。
在這個紅鬍子眼中,這位“高連長”可是軍官,現在是他巴結軍官的好機會,趕緊討好的為驢二捲菸。
就在紅鬍子捲菸的時候,驢二看到,周曉鷗的房門悄悄開啟了,露出周曉鷗的腦袋,向屋頂上探望著。
驢二趁紅鬍子不注意,抬起一隻手,向周曉鷗發出“可以行動”的手勢。
周曉鷗會意,連忙出了房門,又把房門輕輕掩好,再躡手躡腳,向院門溜去,很快就到了院門,悄悄抽出院門上的門閂,溜出院子,又把院門掩上了。
驢二知道周曉鷗出了院門,要向南跑才能回到周莊,他不能讓紅鬍子向南望,要等周曉鷗走遠才能放心。
紅鬍子把手卷煙遞給驢二,驢二接過來,放在嘴上,紅鬍子又討好的掏出一個火柴盒,擦燃火柴,為驢二點上煙。
由於捲菸耽擱了不少觀察的時間,這個紅鬍子很警惕,為驢二點燃手卷煙之後,本能的就要扭轉脖子,觀察情況。
驢二早有防備,一看到紅鬍子要扭動脖子,他就裝作被煙嗆到,連忙咳嗽起來。
紅鬍子見“長官”被嗆到,顧不上觀察情況,連忙陪著笑說:
“高連長,這菸葉有點嗆,您小心點。嘿嘿,我就說,您是大官,平時都是抽菸卷,抽不慣這種手卷煙吧?”
驢二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以前沒當兵的時候,我也是抽這種手卷煙,自從當兵之後,才很少抽了,一時適應不了,等我緩緩勁就好啦。”
紅鬍子道:
“高連長,我看您年齡不大,就麼年輕就當上連長這麼大的官啦,真了不起!”
驢二笑道:
“你看我有多大了?”
紅鬍子道:
“十八九,不到二十吧?”
驢二笑道:
“老哥好眼力,十九了,還不到二十。你別看我年紀輕,這兵齡可不小了,我十五歲就當兵,現在幹了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