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業帶著家丁和鄉丁,抓了石莊人的四五個人之後,先派了幾個鄉丁,把被抓的石莊人,送到他的家中,交給在他家中的杜鄉長和皇軍,又拿著鐵皮喇叭在村裡喊話,動員村民踴躍參加皇協軍。
當他在村裡轉悠了幾圈之後,就帶著手下,來到了周忠順的院門外。
周長業知道,要動員村民參加皇協軍,只靠他一個人的力量,是不行的,他自己也知道,他在村中的威信,不如家族長周忠順,所以,他要來拜訪周忠順,同時敲打敲打周忠順,不要跟他和皇軍做對。
周長業並不敬重周忠順這個家族長,不然,他會在抓石莊人和在村中動員之前,來拜訪周忠順,聽取周忠順的意見和建議。
但他卻是在事後才來拜訪周忠順,屬於先斬後奏,說明他不敬重周忠順。
所以,當週長業令手下都等候在門外,他一個人走進周忠順院子的時候,正在坐院子中抽著菸袋發愁的周忠順,只是淡淡看了周長業一眼,沒有理會他。
周長業雖然是村長,家大業大權大,但畢竟是侄子輩,周忠順雖然連富農都算不上,但他瞧不起周長業,不巴結他。
周長業知道周忠順在生他的氣,嫌他在抓人和動員之前,沒事先經過同意。
他雖然心中瞧不起周忠順,但表面還是給周忠順面子,微微一笑,主動打招呼:
“忠順叔,歇著呢?來,抽棵我的煙----”
周長業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包包裝香菸,抽出一根,遞給周忠順,又笑著說道:
“這可是上海牌子的,是皇軍賞賜的,一般人可抽不到。”
周忠順並不接香菸,反而猛的抽了一口菸袋,淡淡的說:
“那玩意,我抽不慣,還是菸葉好抽。”
周長業也不生氣,順手拉了張小板凳,坐在周忠順的對面,掏出打火機,點了香菸,美美的抽了一口,從煙霧繚繞中,盯著周忠順的眼睛,說道:
“忠順叔,剛才我的喊話,你都聽到了吧?”
周忠順沒好氣的說:
“聽到又怎麼樣?我快八十歲了,你是不是也要抓我的壯丁?”
周長業笑道:
“我怎麼敢抓您老人家的壯丁,您就在家安享晚年吧,上戰場打仗的事,就交給那些年輕人吧。”
“忠順叔,您說的不對,不是抓壯丁,是去當皇協軍,這是光榮的事,是光宗耀祖的事……”
周忠順聽不下去了,狠狠一敲旱菸袋,罵道:
“跟鬼子當漢奸兵,是羞先人的事,哪裡光宗耀祖了?周長業,你跟我不是一個祖宗的嗎?”
周長業眼神中殺機一閃,怒罵道:
“老傢伙,別給你臉你不要臉!我好聲好氣跟你說道,你以為我是怕你嗎?就憑你剛才這些話,我就可以讓皇軍斃了你!”
周忠順“虎”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一挺胸膛,罵道:
“周長業,我老頭子快八十歲了,早就活夠了,你要斃了我,來吧,開槍吧……”
周長業也“虎”的一聲站起來,伸手就從腰裡掏出手槍來----
正在這時,房間中忽然快步跑出來一個二十多年的姑娘,身材苗條,相貌秀麗,她是周忠順的孫女花子。
花子正在房中侍候病重的奶奶,聽到院子中爺爺和村長吵起來了,眼看就要鬧僵,她驚慌之下,趕緊跑出來阻止。
花子惶急的喊了聲“爺爺”,又趕緊向周長業賠不是:
“長業叔,您別生俺爺爺的氣,這幾天俺奶奶病重,俺爺爺心情不好,您別往心裡去。”
周忠順看到孫女出來了,擔心周長業會傷害孫女,不敢再發作了。
周長業看到周忠順不吭聲了,他也把手槍放了回去,換上了一幅笑臉,對花子笑道:
“花子,你別害怕,我們爺倆鬧著玩呢,哪能真開槍?行了,你回屋去侍候奶奶吧,我跟你爺爺說幾句話。”
花子還不放心,猶豫著不肯離開,她擔心她離開了,爺爺又犯倔脾氣,跟村長衝撞起來,會被村長開槍打死。
周忠順暗歎一聲,忍了下來,對花子說:
“行了,你回屋吧,我跟你長業叔鬧著玩,打不起來。”
花子見爺爺說話了,這才回屋去了,但她並不放心,躲在門後面偷聽,一旦發現不動,再趕緊出來阻止。
周長業盯著周忠順,語帶威脅的說:
“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花子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