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多樂在搖搖晃晃的中醒來,腰上綁著繩子,不像是被綁架,更像是固定身體,避免隨著搖擺的幅度甩下床。
他解開腰間的繩子,扶著床杆往外走,漆黑的船艙味道極為詭異,呼嚕震天響。
“小程啊!”躺在門口的老漢喊程多樂,“你幹啥去啊?”
“啊?”程多樂一愣,隨後急忙補救,“我去廁所!”
“城裡來的娃子就是講究,船艙有尿壺,直接尿,多省事兒。”
老漢翻個身繼續睡,挪動繩子避免隔著肉。
程多樂捂著嘴往外跑,他終於知道詭異的味道是什麼,男人的腳臭、汗味、尿S……嘔~他衝到甲板上,扶著欄杆乾嘔。
他曾經以為大學寢室就夠味兒了,沒想到這裡直接擊破承受能力下限。
“小程,你不睡覺,上甲板幹嘛?”
一個壯漢袒胸露乳的看著程多樂,蒲扇一樣的大手拍拍他的後背。
“第一次參加捕魚是不是興奮的睡不著?”
“……是!”
程多樂滿臉苦笑,隨著波濤盪漾的漁船,哪怕不暈車,他頭也被晃成漿糊。
漆黑的夜下,海面是帶著波浪的墨汁,船上的燈光是唯一的光亮。
“那是什麼?”
程多樂指著船邊划過去的一條黑影,緊張的看向壯漢。
“什麼?什麼?”張國豪探頭往下看,“什麼都沒有!”
“你別一驚一乍的!”
“我張國豪做船長這麼多年,沒出什麼事兒,反被你嚇出事的話,冤不冤啊?”
張國豪攆程多樂回去睡覺,明天還早還要捕魚。
“張……張叔,我們要捕什麼魚,有具體類目嗎?”
程多樂不想回到充滿味道的休息室,跟著張國豪回駕駛室,空氣明顯清新很多。
“我們是拖網漁船,明天大網撒下去,打到什麼算什麼。”
張國豪喝口啤酒,遞給程多樂一瓶,倆人小小的碰杯。
“你媽也真是的!好好的高材生,非讓你來學打魚,那麼多年的書不是白學了?你聽叔的,回去跟你媽商量、商量,好好學習,比啥都強。”
“……好!”
程多樂彷彿一夜重回學生時代,有面對親戚過線問題的那味兒了。
“你不想回去睡,牆角有行軍床,湊合躺一宿吧!”
張國豪無奈的搖搖頭,不認為從小被嬌慣長大的孩子能吃得下船員的苦。
程多樂急忙道謝,撐開行軍床,倒下沒3分鐘就睡著。
第二次睜眼,外面天光大亮,海面波光粼粼,藍天白雲,歲月靜好。
“喲~小程醒啦~”
昨天的老漢一邊拖地、一邊打招呼,年紀雖然大了,身上一條條的肌肉極為明顯。
“醒了。”
程多樂喏喏應聲,起身洗漱,到現在對副本依舊一頭霧水。
“小程,快來!”張國豪對程多樂招手,“剛下網,等拉上了,讓你開開眼。”
“好!”
程多樂沒見過拖網捕魚,眼睛盯著漸漸拉上的漁網,魚被倒在甲板上,所有船員都沒有動,直勾勾盯著撲撲騰騰的魚中間的屍體。
這是一具被海水泡脹的女屍。長髮混亂的散在她身上,兩眼被挖,割下口鼻,面板多處腐爛見骨,下半身消失不見。
漁船下網撈到屍體是行船大忌。
張國豪直拍大腿喊“晦氣”,程多樂第一次見到這麼慘烈的畫面,扶著欄杆劇烈作嘔。
“你們帶上手套,把人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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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海域靠近公海,要把屍體帶回去需要好幾天的海路,船員容易染病,回去還要接受盤問,怎麼算都不划算,不如把女屍扔回海里。
“真是太晦氣!”
“太煩人了!”
……
船員議論紛紛,推出來兩個年輕的扔女屍,其他人把同時打上來的魚放回大海。
再往前行進30海里,拖網拋下去,再次撈上來一樣的女屍,船員驚訝、氣憤,打算再次拋屍,被張國豪攔下。
張國豪決定先把屍體留在船上,半具屍體塞進冰櫃儲存。
接下來拖網變得非常順利,魚量大增,所獲接近預定目標,在作業一天就可以滿載而歸。
程多樂看著遠處漸漸落下的夕陽,美景如畫,他翻動手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