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有心人利用,綾子大人的會怎麼樣——要叫她這樣驕傲的人,再去受那些渣滓的汙衊和折辱嗎?
嘴唇微微抽搐,抓著羽山綾子的手,萬語千言到了嘴邊,卻都化做了無語——說不出來,說不出來的委屈,說不出來的無奈,連她自己都覺得這苦痛太過巨大,太過沉重,太過令人窒息,令人絕望,超越了她可以忍受的範圍。
可是——可是,為什麼這些委屈,這些無奈的承受者,卻站在她面前,雲淡風輕的彎眉,笑語盈盈,目光清澈,沒有一似怨意,似乎四年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乎那一切都是發生在一個名叫羽山綾子的陌生人身上。
現在的羽山綾子,可以委屈自己放下最喜歡的劍,可以委屈自己只做一個普通安分守己的學生,可以委屈自己拋棄自己的驕傲和矜持,在臺上公眾獻舞以娛眾——什麼時候,她額上神一樣的光環,已經完全消失……
她為什麼不恨,為什麼不恨——明明遭受了這樣多的不公待遇,明明被迫飽嘗了生離死別,明明被逼到痛無可痛走頭無路……付出了那麼多,犧牲了那麼多,最後放在面前的卻是,出賣——以及背叛。
那些她曾經悉心指點過的劍手,那些她拼命找藉口保護過的人,怎麼能夠決心來殺她?而她在那一場如地獄一樣的屠殺中,又是抱了什麼樣的心情看著對面那許多熟悉的面孔向她無情揮劍,抱著什麼樣的怨恨對自己一再放走的刺客們,終於痛下殺手——為什麼不恨,為什麼不恨?
往日種種彷彿只在眼前,山野百合一時只覺得心血激盪,一咬牙,道:“大人要是顧及四年前的事情,百合無話可說。可是,百合不信,綾子大人對三竹園,對羽山家就一點留戀都沒有。園主大人自大人不在後,就將除藤原大人,中村大人外的其他弟子全部安排到四院中,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虛園中,偶爾出來也只到大人的聚水園來看看。源夫人和晉人少爺也常常來聚水園,尤其是晉人少爺,只要他不開心,就會來大人的房間裡,對著大人的照片發呆。更不用說家主大人,他雖然從來不到聚水園,可是大家都知道,他心裡還記著大人,不然也不會到今天還沒有和已經訂婚四年的山口惠美小姐結婚。康大人已經為這個發了好幾次火了,可是家主大人就是不鬆口——”
“夠了!”平靜的聲音終於出現一道裂痕。
山野百合心中一喜。她非常清楚,四年前,羽山正人單方撕毀婚約在羽山綾子心口上留下一個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