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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何況你身邊,”他看了一眼林志的方向,哼了一聲,“還有那麼多人,阻止我。不過,現在我手上有槍,只要是接近的人,都可以殺掉,你身邊的那些阻礙,我也可以幹掉。這樣我才有機會和你一戰,怎麼樣?綾子姐姐,願意和我一戰嗎?”

林凌心中有些異樣,羽山晉人說這話的時候,眼中的狂熱已經不像是一個十一歲的少年,而是接近瘋狂的執拗,怎麼會這樣?才四年時間,誰將一個孩子變成這樣了。

該是感嘆林凌離開三竹園太久,那些痛苦的記憶已經太遙遠,還是感嘆她的天賦帶給她的際遇總算是差強人意。當年的羽山綾子初進羽山家的時候,被鄙視被排斥,無孔不入的壓力和歧視對一個六歲的孩子的折磨難以想象。

和羽山綾子有著一半相同血液的羽山晉人在眾人心中的地位和價值未必比當年的羽山綾子高多少,儘管這種歧視因他畢竟還有著一半羽山家“高貴”的血緣要輕一些,加上當年羽山綾子一手掌控三竹園的情勢,因此倒還沒有幾人敢怠慢這位小少爺。

後來羽山綾子的突然離世,彷彿是一層保護傘撕開來,加上他的父親羽山源是個胸無寸才卻又盲目自大的傢伙,於羽山財團多年未有任何明顯的建樹,在羽山家中的地位日益尷尬。羽山晉人在羽山家的待遇也就日漸差了起來。隨著年齡的增長,羽山晉人逐步懂事,竟然也生出與當年羽山綾子一樣的念頭來,要以劍術為自己撐起一片天空。

可惜,天下只有一個羽山綾子。

羽山晉人雖然資質還算不錯,可在高手如雲,門生遍地的三竹園,也只是一個不錯而已。並不會招人多看兩眼。而因為他有著一個全日本第一的姐姐,許多人會不自覺的將兩人比較,而於他這種“不錯”的劍術,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話。

“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羽山綾子的弟弟嗎。”

“到底不是一個爹生的,只是一半血統,難道就差這麼多?簡直是一天上一個底下吧。”

他能說什麼。她到底是他的姐姐,她也並沒有做出對不起的他的事情,為什麼他唯一能證明自己價值的路都走不通,而這個成為攔路石的人,就是那個他叫做姐姐的人。

必須超越她,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他應有的尊敬,應有的禮遇。他甚至開始幻想,他超越她的那一天,眾人會用什麼樣的眼光看他,羨慕,崇拜,欽佩,敬畏,嫉妒……一如多年前,別人看他的姐姐時的目光。

他不斷的努力,不斷的給自己下命令,一定要超越,一定要超越——超過其他人的訓練,永遠對自己說,你一定能超越,你一定做的到,她不是一道不可逾越的牆。可是,可是……羽山晉人的目光盯著林凌,他甚至沒有發現,他潛意識的在想:你要不是我姐姐,該多好。這樣我就不用在你的名聲的陰影下那麼艱難的生活,我就不用永遠被叫做“羽山綾子的弟弟”。

是她沒有盡到做姐姐的責任嗎?

林凌沒有意識到自己發出一聲淺得連自己都不曾發覺的嘆息。她九歲那年,羽山晉人出生,雖然,後來她一直住在三竹園中,卻也時不時去看看媽媽,自然也會常常看到自己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

看著他吮吸著母乳,看著他在地上爬來爬去,看著他拉著玩具車跑來跑去,看著他趴在上畫畫,看著他拉著自己的手說:“我要學劍,我要做和姐姐一樣厲害的劍手。”

那個時候,她是怎麼樣回答的?她現在已經記不清楚了。

說對羽山晉人完全沒有感情,那是騙人,可若說她對這個弟弟有多麼深厚的感情,只怕更是騙人。

合上眼睛,她都還可以回想起,那個晚上,聽見媽媽說:“阿源,我想我也該給你生個孩子了……”然後,她就有了弟弟。她看見媽媽給弟弟換尿布,媽媽哄弟弟睡覺,媽媽給弟弟做蛋糕,媽媽帶弟弟出去玩,而對著她卻是永遠問著:“如今你在園子裡地位也不一般了,不少人都看你的臉色辦事。有些場合,你就幫你爸爸說說話,他的生意也會好些。”

“就算不衝你爸爸看看,至少看在你弟弟份上,你爸爸將來的東西都是他的,如果他能在羽山家地位重些,你弟弟將來日子自然也好過。”

……

可是,什麼時候,媽媽,你會問問我。

問問我練劍是不是很辛苦?問問我在園裡是不是被人欺負?問問我的劍術進展的怎麼樣?問問我被人刺殺時,有沒有受過傷?

為什麼不問?

你為什麼不問?

為什麼不問?

我不是你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