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覺,彷彿回到昔日連雲寨人強馬壯的時候,他與“北城”舞陽城主周百字決一勝負之際,他亦曾以這招招挑下對手的頭上方中。
鐵手正張口欲呼,忽見半空中的身形,一隻衣袖空蕩蕩的,身形甚是孤寞,跟那故人的雄姿英發大不相同,正轉念間,這人劍勢向左右一撥,先截斷了鐵手的進退閃躲路向,正是“天心派”的“一心無二”,接著下來似是隨手一劍,向鐵手當胸刺到!
鐵手知道這看似隨意的一劍,便是“天山派”的名招“一意孤行”,這“一心無二”和“一意孤行”兩招出處完全不同,但這人使來一氣呵成、妙渾天成而無暇可襲,鐵手再無懷疑,一招“兩不相忘”反攻過去,一面欣然大叫道:“是你!”
鐵手這一招“兩不相忘”是“鐵板門”的奇技,險中搶攻,專破外家兵器,而且半步不讓;這門武功若手中無二十年以上鐵沙掌功力是根本不能使的,否則使來雙掌也必為對方兵器所傷,但這在鐵手而言,易如反掌。
這人一見這招,昔日情景,盡湧心頭,劍光一折,斜衝外躍,正是“雪山派”的“一瀉千里”。這人劍光一收,喜叫了一聲:“是你——”語音未完,人已一抖,若非長劍支撐身子,早已僕跌地上。
鐵手忙過去相扶,巨漢怒吼,渾拳要打,這時四周火把盡亮,人聲號陶地叫嚷:“抓拿匪賊!抓拿匪賊!”火光映在鐵手臉上,巨漢看得一愕,失聲道:“鐵二爺!”
鐵手一見這人,也覺得熱血賁騰,叫道:“穆鳩平!”在火光中,只見戚少商滿身浴血,衣衫碎爛,神情憔悴,髮梢、衣上、鬢邊都沾著泥草,尤其一隻左手,更是齊肩斷去,鐵手憶起當年虎尾溪為追捕楚相玉,跟連雲寨好漢的連番苦拼,以及戚少商的風采神態,不禁百感叢生。
鐵手正待要問,穆鳩平忽退了一步,悲憤地道:“鐵二爺,你也來抓我們——!”
鐵手見這鐵鑄一般的好漢,而今身上也血漬斑斑,滿眼紅絲,跟當年陣前豪勇、雖死無懼的情形大不相同,當下便長嘆道:“穆四寨主——”
只聽戚少商慘笑一聲,道:“也罷。要是你來抓我,我這頸頂上人頭,送給你也不枉費!”
鐵手怫然道:“戚兄,你也說這樣的話,可把我姓鐵的小覷了!”
鐵手返身大喝一聲:“住手!”這一聲是運氣而發,像一枚炮彈在眾人耳邊震炸似的,全部人皆為之一怔,停下手來。
戚少商勉強提氣呼了一句:“回來!”忽地咳嗽起來。這一干苦守的戰士,全退至戚少商和穆鳩平身邊,團團圍成一圈,約莫只剩下十七、八人,個個都筋疲力盡,身上帶傷,衣不蔽體,但卻都戰志高昂,臉上都有一種“士可殺,不可辱”的決心。
一時間,除了包圍的近百支火把“必啪”燃燒之聲響外,再無其他的聲音。
鐵手問戚少商:“什麼回事?”
威少商凝視了鐵手一會兒,問:“你不是跟他們一起來的?”
鐵手突然問:“你是戚少商?”
戚少商一愕,道:“你不認識我了?”
鐵手道:“當年我認識的戚少商,不是這個樣子的!”
戚少商慘笑道:“當年你只跟我打過一仗,我們也不算相熟,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鐵手大聲道:“哈哈。”
戚少商揚眉道:“你笑什麼?”語音強抑著憤怒。
鐵手道:“我笑你。”
戚少商道:“有什麼可笑!”
鐵手道:“你說了一句連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戚少商待想駁些什麼,忽然覺得熱血賁騰,眼中的冷狠之色,驟然熾烈起來。
穆鳩平聽不懂,以為鐵手在譏諷戚少商,怒叱道:“你懂個屁!連雲寨上,顧惜朝連同老七老九叛變,勞二哥、阮三哥、管五弟、勾六弟全部慘死,天見可憐,讓我跟戚大哥相見,這幹賊子卻帶狗官的人馬,一路追殺,大哥斷臂傷重,對你們這種賣友求榮的東西自然深惡痛絕——”
戚少商叱道:“住口!”
鐵手回首返身,朗聲道:“誰是你們的領頭?”他高大的身影被火把映得像一座金漆的巨像。
只見兩排火把讓出一條路來,一個將軍,下頷黃色蒼須,穿金黃盔甲,卻是騎在一頭似驢似馬又似駱駝的動物上,下巴也是掛滿了黃色莖狀的長鬚,冷沉地道:“是我。”
鐵手知道這人的來頭,但也絲毫不懼,道:“拜見‘駱駝老爺,。”
鮮于仇道:“鐵二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