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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上的黑布,只見一張平靜閉目的臉孔,臉上血跡結成一塊一塊的,左眼角被打裂,右顴也青黑腫起一大塊,不過,在晨曦之中,這人英偉的容貌仍可以揣擬得出來。

李慧道:“這人是誰?”

押囚車為首的一保官兵道:“他是鐵手。”

李福、李慧並不知道這囚車裡的人竟是“天下四大名捕”之一的鐵手!他們吃了一驚,驀地,囚車中的人睜開了雙眼,神光暴現,李氏兄弟一齊退了兩步,李福失聲道:“是他?”李慧道:“鐵手?”四大名捕的威名,的確在武林人心目中有很大的力量,鐵手縱在囚車之中,重傷帶枷,奄奄一息,但平素作惡多端的李氏兄弟,一時也心驚膽戰。

兩人怔了一怔,這才想及鐵手仍在囚車之中,又念及當日在李鱷淚麾下何等威風,卻正是給“四大名捕”中的冷血一手攪砸,頓失靠山,要不是自己兩兄弟見機得快,趁風轉幌,結果堪虞,越想越怒,想這四大名捕之一落在自己手上,出一口烏氣也好!

李慧叱道:“兀那惡賊,你也有今天!”右拳向鐵手臉門擊去,鐵手要是捱這拳,這張臉就算毀了。

忽一人伸手一託,頂住了李慧的右肘,便是李福,李慧怒道:“你幹什麼?”

李福道:“黃大人只叫我們看著囚車,沒叫我們打殺囚犯,萬一——”說到這兒,沒說了去。

李福的意思李慧自然瞭解,兄弟二人心靈本就相通,故在外頗能同聲共氣,二位一體,但越是因為如此,兄弟二人越想表現個別造就,故兩人其實並不和睦,諸多拗氣。這時李福的用意,是提醒李慧,萬一鐵手仍是黃金鱗的朋友,只是犯了一些事情才假意造作一番,並不是死囚或重犯,如此,鐵手若被釋放出來,他倆濫用私刑,豈不又惹上一個煞星?

李慧道:“我看……不像……你看,他被打成這個樣子——”鐵手此際被折磨得十分悽慘,李慧當然覺得如果鐵手跟黃金鱗是一夥的話,黃大人自然就不會用這般重刑,既然用上了,那麼,這人是斷然沒準備他活下去的。

李福覺得李慧不肯聽他的話,便沒好氣道:“那麼,你高興打便怎麼打去,反正我管不著!”

李慧倒也不敢造次,萬一黃金鱗譴責下來,他已失去李鱷淚這大靠山,未必承受得起,便道:“也罷,就聽你的話,入樹林裡去吧!”

李福這才高興起來,一行人把鐵手的囚車推人樹林裡,場中只剩下一個老漢,正在掘地埋屍,也沒人留意他。

因為沒有人留意他,又離得太遠,更沒注意到他在低聲跟地上的“死人”說話:“唐肯,你知道你這樣做,會累死了全鏢局的人嗎?”他一面說著,一面把一股內力,傳入地上那“屍體”的體內。

那“屍體”便是唐肯。

唐肯只覺心脈一股暖流傳入,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只記得局主高風亮就在自己頭上斫了一刀,以為自己死了,睜目一看,卻看見局裡的另一位鏢師勇成。

勇成在“骷髏畫”事件中,是“神威鏢局”中唯一不肯變節的鏢師,跟唐肯、高風亮反攻“神威”時出過大力,唐肯對他有一份親切的感情,只聽勇成又道:“局主用的是‘庖丁刀法’來斫你,所以刀鋒反純,以無厚入有間,生殺自如……你只是頭上受了點輕傷,淌了點血罷了,死不了的!”

唐肯聽得這樣說,才知道自己還沒有死,想掙起來,勇成用手按住他,低聲疾道:“不行,你不能起來,否則,局主也救不了你。他斫你那一刀,原趁大家沒留意,才不發覺,而且他們也覺得你不足為患,故沒生疑,你這樣起來,給樹林子裡的人看到,不但你我非死不可,連局主也得受累,可千萬起不得。”

唐肯眼角既有些潮溼、也不知是血是淚,小聲的說:“我知道局主對我好……可是,他實在不該恩將仇報,殺死雷家三兄弟啊。”

勇成臉肌搐動了一下,微嘆道:“我也不同意局主的做法,不過,他委曲求全,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要知道,文張文大人本來命他殺的是戚少商,但他因念戚少商之情,並沒有對他下手;李氏兄弟要他殺雷卷,但他也顧及雷門的義氣,沒有下手,只好選雷遠來殺,你想,要是那一刀是向戚少商或雷卷砍去,他倆不防,可有活命的餘地麼?”

唐肯擔憂地道:“可是,局主這一刀,也失了江湖義氣……成叔,你想,雷家的人會放過局主嗎?”

勇成無奈地道:“唉。我也覺得,自從鏢局那次變難後,局主也似變了個人似的,行事藏頭縮尾,諸多顧慮,且跟官府勾搭,全沒了當年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