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地趕來替你送喪的。”
鐵手道:“王命君呢?”
只聽一人道:“王命君在。”他回答的時候人還在門外,回答之後人已走了進來,但木門並沒有開——只是木板上多了個人形的大洞,他是直“穿”了進來的。
鐵手笑道:“王兄果然好威風,連走進來的氣派都跟人不一樣。”
王命君好像聽不懂鐵手語言中的譏刺之意,大刺刺地坐下來,唐肯一躍而起,提刀護在鐵手身前,王命君只看了他一眼,笑道,“說也奇怪,鐵二爺這身上一掛了彩,咱們幾個,連走路都神采起來。”
鐵手笑道:“這叫此消彼長。”眼光落到王命君腰間的葫蘆,忽道:“我真佩服你們。”
樓大恐猙獰地道:“現在才來說討好的話,不嫌太遲麼!?”
王命君卻笑著阻止道:“盡說不妨,盡說不妨,凡是好話,我最愛聽,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樣子好聽的話,自鐵二爺口中說出來,人生難得幾回聞,焉能不聽:自然要聽!”
鐵手道:“我佩服的是你的兄弟們,怎麼這般信任,把三寶葫蘆掛你腰畔,要是打不過人,你拍拍屁股先走,憑了腰間的葫蘆,也足以立於不敗之境!”
他這麼一說,王命君、大恐、彭七勒三人一齊變了臉色。
王命君怒道:“住口——”
樓大恐忽道:“王老二,你腰間的葫蘆,說來應該交給大夥兒,每人輪著儲存一天,這才像話。”
彭七勒道:“對!”
王命君急道:“哎呀,你們怎麼聽這兔崽子挑拔!你們不大會使這寶貝兒,便暫由我收著,難道我會吞了麼!”
彭七勒冷笑,道:“就是伯你吞了!”上前一步,伸出手掌,道:“你給是不給?”
王命君不自覺地用手抓住腰畔的葫蘆,憤怒地道:“你這算什麼?我是你們二哥呀!”
樓大恐冷冷地接了一句:“聶千愁就夠是我們的老大了!”
王命君眼珠一轉,忽然笑道:“好,我一定給,不過,咱們先宰了這挑拔離間的,咱們三個人,就把葫蘆的三隻都分了,一人一份,豈不是好!”
彭七勒瞪了他一眼,道:“你說話可要算數!”
王命君道,“我說話從沒有不算數的。”
鐵手道:“當日他答應冷血,向聶千愁認錯,痛改前非,結果,聶千愁就死在他手上!”
王命君刷地拔出鐵扇,鐵尖釘地彈出一支尺來長的銀針,直刺鐵手!
唐肯早有準備,掄刀一格!
“叮”地一聲,銀針刺在刀上!
唐肯反攻一刀,王命君退了一步,但怕背門賣給左邊的樓大恐,連忙一扭,閃至右邊,又恐彭七勒出手暗算,只好身形一閃,這下一退三挫,變得左繼右支,極為吃力,原本他以智謀好狡見長,武功並不太高,跟唐肯不相伯仲,但唐肯勝於豪勇有力,這一下直把王命君逼得狼狽不堪。
唐肯刷刷刷一連幾刀,把王命君幾乎迫出門外。
只聽樓大恐冷冷地道:“不管怎樣,你有意使我們窩囊反,以求自保,可惜就算我們要反,也得先殺了你才反。”
鐵手好整以暇,道:“這也無妨,不過,我那番話,你們的老二已起了戒心,待我死後,在陰間還不知等你們哪一位先上路呢!”
彭七勒道:“跟他嘮叨什麼,殺了再說!”手上的鳳翅擋一振,往鐵手“天靈蓋”打落!
唐肯一心把王命君逼退,但全心全意,在留意背後鐵手之安危,彭七勒一動,他顧不得身前大敵,人未回身,已然疾退,及時一刀架住鳳翅擋!
唐肯橫刀硬擋,但王命君如蛆附髓,嗖地又貼身跟了近來,一針就往唐肯後腦刺到!
正在這時,唐肯左右脅下倏地伸出兩隻手掌,迅疾無倫地拍中了王命君的左右脅間!
與其說拍中,不如說王命君沒料到那兒陡地多了一對手掌,所以整個人撞了上去!
這當然是鐵手的手掌。
王命君捱了兩掌,心道:“我命休矣!不料這兩掌擊在要害,只使他一陣血氣翻騰,全身酥麻,在片刻間便已復原大半,心頭一喜,叫道:“鐵手沒有功力,他的手下不中用了!”
同時間,唐肯左肩已吃一棍,跌跌撞撞了幾步,彭七勒持鳳翅鐺追擊,唐肯半身微側,勉力招架。
樓大恐挺棍逼近鐵手。
王命君雖未完全恢復,但心知己無大礙,扇針一伸,直刺鐵手眉心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