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跪下來求饒,只要文張肯放過他,他不借去替文張殺掉三劍僮、活抓唐二孃,任憑文張處置。
不過,在他還沒來得及行動之前,一縷暗器,呼嘯而過,擊中了文張。
文張血流披臉。
——原來無情仍能發暗器!
梁二昌立即精神抖擻,狠命搶攻文張,一方面他知道有無情的暗器照應著,自是什麼都不怕;另一方面也正慶幸自己並沒有一時糊塗,幹出殺主投敵的事來,否則,無情的暗器一定會要了他的命。
可是他跟文張一樣,都忘了一個要點:
——要是無情的暗器真能發放自如,又怎麼忍心讓三劍僮頻遇兇險,又如何眼見洪放身亡,仍沉得住氣?
不過剛才的事對於梁二昌而言,無疑是在全忠盡義與賣友求生間打了一個轉回來。
他決定還是要“為主殺敵”。
其實人生有很多時候,都會在良善與邪惡間徘徊,在正義與罪惡間作抉擇,一切細微的變化,剎那間的決定,都有可能會改變了這個人和這局面的一切。一個人的變化,往往是不由自主的;一個人的不變,可能也身不由己。
文張不求取勝,只求不敗,只要仍在纏戰,無情的暗器就絕不容易傷得著他。
雖是有這種想法,文張心裡仍覺恐懼。因為剛才無情發暗器射中他一隻眼睛時,也是在人影交錯、倏分倏合的劇烈交戰中。
無情仍然準確地傷了他。
他這次雖有防備,但卻無信心。
就在這時候,戰局上有了一個突然的變化:
唐晚詞手上的短刀,被舒自繡的鉤鐮刀砸飛。
唐晚詞卻極快的擊中了英綠荷一掌。
原本唐晚詞手中刀被震飛,應是盡落下風、更增兇險才是,但英綠荷反而遭了她一擊,那是因為唐晚同早已準備自己的兵刃保不住了,甚至自度難逃毒手,所以早已蓄意拼著兵器脫手、敵人得意之際,發出一道殺手,傷了英綠荷。
英綠荷傷退。
唐晚詞退了三步,忽也搖搖欲墜。
英綠荷顯然已作出反擊,唐晚詞也著了道兒,看來還傷得不輕。
舒自繡已掩撲過去。
他一向都是文張的親信,也是好幫手;像文張這麼一個一向都懂得把握時機的人,他的得力手下也決不會任由良機錯失的。
舒自繡也覺得唐晚詞好美。
所以他的鐮刀是揮了出去,但並不是要一刀殺了唐二孃,唐晚詞如果著了他這一刀,肯定不會死,只是一對腳就成了廢腿,舒自繡就是喜歡這樣子。
他喜歡把不聽憑他擺佈的女子,廢了筋脈後任憑他淫辱,唐晚詞畢竟不是元兇,文張很可能會把她分配給他,他自覺自己為文大人立了不少汗馬功。
何況唐晚詞又那麼美豔;他在第一次遇到她之後,念念不忘的不是同伴酈速其之死,而是這豔辣女子的音容。
舒自繡鐮刀揮出。
他眼前已可想像得出這女子哀婉倒地的情形。
沒料倒地的不是唐晚詞。
而是他自己。
舒自繡倒地而歿。
他的眉心被一箭穿過,沒羽箭長七寸三分,剛好自他後腦穿了出去。
無情不得不發出第二件暗器。
然而他的暗器只剩下最後一件了。
這最後一件暗器,己絕對不能失手,而且,要是這暗器還不能把局面扳過來,恐怕局面就要永遠扳不過來了。
無情神色依然鎮定冷漠,但他鼻尖已滲出了汗珠。
——這些人的性命,還有他自己的存亡,全寄望於蕭孔裡最後一枚暗器上。
偏偏他知道第三枚暗器是份量最輕的一件。
那是一口針。
這細細的一管蕭,定不能藏得住大多或太重的暗器。
蕭管一共只有三件暗器:飛稜、沒翎箭和針。
針長兩寸三分。
針的份量最輕。
針至多隻能傷人,不易殺人。
除非那針上染有劇毒,或射入血脈,順血攻心,才能致人於死命。
無情的暗器從不沾毒,這口細針也不例外。
就在這時候,文張突然發動了最狠烈的攻勢。
無情一分心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