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意咱們說什麼?聽到了也不關他的事,理他作甚!”
英綠荷道:“話不是這麼說。隔牆有耳,小心駛得萬年船。萬一這番話傳到師父耳裡,咱們可有全屍之望?”
雷卷與唐晚詞對看了一眼,心中同時都升起了一種感覺:這個只聞其聲未見其人的英綠荷,確是個謹慎辣手的角色。
只聽龍涉虛的口氣也急了起來:“怎會有人聽到我們談話?”
英綠荷道:“我的聲音小,你的嗓門大,事情要是傳出去,都是你誤的事。”一下子,她把責任推諉得一乾二淨。
龍涉虛道:“這……這怎麼辦是好?”
英綠荷道:“很簡單。到左右隔壁去,不管有無聽到,殺了便是。師父不是常教我們: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寧可殺錯,不可放過’麼!”
唐晚詞向雷卷望了一眼,意思是問他:要不要逃走,或者先下手為強?雷卷搖了搖頭。
只聽龍涉虛道:“既然如此,不如把這店子的上上下下,一概殺光,放把火燒乾淨才走。”
英綠荷道:“這就是了。這才是萬無一失,反正,我們手上銀子不夠花用了,趁此撈一筆也好。”
雷卷與唐晚詞都覺得這兩人當真是心狠手辣,幾句話下來,便定了這一客店裡的人的生死。
卻聽英綠荷又道:“剛才我們在樓下打聽到,左邊那間房裡那對夫婦,手上很闊綽,我們先去下手。”
唐晚詞知道兩人要衝著這邊來,低聲向雷卷疾道:“怎辦?”
雷卷指了指視窗,道:“你先出去,這兒由我來應付。”
唐晚詞不解,問:“為什麼?”
雷卷道:“我們不能殺死他們,他們一死,九幽神君一定會把箭頭指向我們,我們非他們之敵,也不能逃。兩人都逃走,便是表示已聽到他們的對話,一定不會放過咱們,而今,之計,你先走,我來應付。你放心,他們不知我會武功,我還應付得了。”
唐晚詞還是不放心。
雷卷道:“你去那鎮口小橋墩下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過來。”
唐晚詞眼色依依:“你……”
雷卷一字一句的道:“我一定會來找你。”
唐晚詞輕嘆一聲,一雙美目,望定雷卷,咬著下唇道:“你一定要來找我。”
雷卷用力地點頭。
“嘎”的一聲,隔壁那對男女,已開了房門。
雷卷伸手往唐晚詞背後一送,道:“快去!”
唐晚詞輕盈地掠出了窗外,落在瓦上,半空還回眸,看了雷卷一眼。
雷卷也望著窗外,但窗外一片灰瓦和黯穹,已不見了唐晚詞的身影。
這時候,門房已響起了敲門聲。
雷卷把氈帽壓低了一些,裝出一口粗濃混濁的聲調,他本來說話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而今刻意說來,更像一個瘩病多年的語音:“誰呀:你回來了?”
對方只是敲門不應。
雷卷先把懷中一包銀子放在桌上,然後一面蹣珊的走過去開門,一面嘮叨著說:“我囑你去拾幾劑藥,是要你花銀子去找藥局裡的行家,把藥煎好熬好,省得拿回這兒,讓這些店裡不懂事的小夥計亂攪一通,這些藥材是很貴的,萬一給人摸走了一些,就不夠效力了……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把門開啟,還假裝咳嗽著沒瞧見,加問了一句:“是不是有藥材沒買著?”
門口站的是一男一女。
雷卷很倉促的瞥了一眼。
因為他知道自己必須要記住這兩人的容貌。
門前那男的,熊背虎腰,滿腮虯髯,眉粗眼大,樣子倒有七分威武英挺,可惜眼神有點痴呆。
女的卻像個粉團娃娃,頭髮齊短,彎月眉,眼眯眯的,整張臉上,粉撲撲的,給人很馴良的感覺,整個看去都軟糯糯的。
那男的向女的望了一眼。
女的點頭。
那男的馬上出手。
龍涉虛要出手之前,雷卷已經知道。
可是他沒有躲避。一躲,對方就會知道他有武功。
他也沒有用內力護體,因為這樣做,結果只有比躲避更槽。
他只暗自用真氣護住心脈。
“砰”地一聲,龍涉虛一腳踢在他胸口!
他悶哼半聲,口吐鮮血,直飛出丈外,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龍涉虛冷笑道:“窩囊廢!”然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