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拼個同歸於盡,也絕不臨陣退縮!
戰況在這種劍拔彎張,一觸即發的情形下僵持,膠著!
月光下,戚少商等四人看見白衣人蕭殺的神態,不禁都為之悚然。
白衣人那一鏢若發出去,赫連春水就不一定能接得下。
同樣,白衣人在閃躲赫連春水銀槍奮力一擲後,也不一定能接下他們四人的全力攻襲。
這是生死關頭。
問題是:誰死?誰生?
白衣人並沒有發出他那一鏢。
他只是冷冷地道:“你是‘神槍小霸王’赫連春水?”他說話不像說話,像在桶裡掏潑一片片的薄冰。
“你的‘鐵翼迎風’袖法,是用‘小陽神功’使的,當然是韋鴨毛;另外一位,身法踏‘玉樹臨風’、雙掌並施鴨犬不留萬佛手上’,想必是高雞血。”白衣人繼續說下去,他在提到那一個人的時候,便向對方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便似一片冰劍,在對方臉上刺了一記。
比月色還冷。
比雪還寒。
“雙劍如夢身如絮,花落花開霜滿天,劍法好、出手辣、人如此美,不是息紅淚息大娘,不可能有第二位。”然後他雙目盯著戚少商,英華畢露:“你的‘碧落劍法’,還有‘鳥盡弓藏’心法,決非‘獨臂劍’周笑笑能使——你是‘連雲寨’的‘九現神龍’戚少商!”
五大高手,無不駭然。
白衣人能在這短短交手的幾個照面裡,能夠從他們的武功家數,覷出他們的名號。
更可怕的是,白衣人不是從正面過招裡,得悉他們的武功絕招,而只是從他們招a架閃躲暗器的招式中,即道破他們的身份。
白衣人一字一句地道:“你是不是戚少商?”
戚少商雖給他看得心頭髮寒,但凜然不懼,昂然道:“你來抓的是我,豈不知道我是誰!”
白衣人搖頭,道:“我抓的當然不是你。”
此語一出,眾皆愕然。
白衣人道:“我抓的是周笑笑。”
戚少商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以為我是周笑笑?”
白衣人頷首道:“周笑笑也是獨臂的,他逃亡的時候,‘海上神山煙雲閣’的‘天姚一鳳’惠千紫,也跟隨著他逃跑。而我追捕他這一路來,也有很多武林高手出手攔阻,所以才致生此誤會,你們……”
戚少商和息大娘都舒了一口氣,戚少商道:“還好,如果連‘四大名捕’中的老大無情,也來抓我,那我算是多生一雙翅膀,也飛不掉了。”
白衣人這才一笑道:“戚寨主言重了。”這人一笑,仿似嚴冬盡去,春暖花開,一天的陰霾俱隱去,雲開月朗。
這青年人正是“四大名捕”中的大師兄,原名成崖餘,江湖人稱“無情”。
無情與眾人一番交手,他人盡皆歎服。他因先天體弱,內氣走岔,無法練成武功,只依靠一雙巧手,以冠絕天下的暗器,還有自己精製的轎子機括,來抗巨敵。他雙腿俱廢,卻以無比的毅力,練成絕世輕功,適才五大高手聯手,也傷不了他分毫。
像這樣一個體弱多病的殘廢人,卻是名震天下的名捕之首,戚少商斷臂之傷未愈,見了也不由心生振奮。
無情問:“卻不知戚寨主因何而逃?是何人追你?何以會弄到這個地步?”
戚少商長嘆道:“這事說來話長………說來你還有一位知交在我們這兒。”
無情揚眉道:“哦?”
無情和戚少商等的緊張局面一旦緩和,下面轎子旁的四名小僮與四大家僕,也紛紛住手。
高雞血知道眼前這極難纏的白衣青年,並非敵人,當下放下了心頭大石,澀笑道:
“啊,原來是一場誤會。”
韋鴨毛本來全身繃緊僵硬,也緩緩鬆弛下來,道:“周笑笑是‘天靈堂’的堂主,一向甚有令名,卻不知是犯了何事,要勞名捕追緝?”
無情冷哼道:“周笑笑就是有盛名,可是他的所作所為,不堪已極,我因機緣巧合,得知他的罪行,既不是奉師父之命拿他,也不是刑部要抓他,只是我要揭發他的罪狀……”他頓了一頓,道:“這一路來,很多道上的人,都被這偽君子騙倒,和我作對,我因抓此人,確也得罪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
息大娘見無情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隱有憤色,知道無情著實甚恨周笑笑,卻不知周笑笑犯了什麼滔天罪衍。
正在這時,忽聽無情叱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