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什麼事?
——他要做什麼事情?
鐵手、赫連春水和殷乘風,已在海託山的引路下,已穿過了前庭。
顧惜朝躍入大堂,那一眾正擬“演戲”的人,紛紛都吃了一驚。
顧惜朝沉聲疾喝:“不要亂,不要望我,保持原來喝酒笑鬧的神情。”
黃金鱗吃了一驚,也自東廂閃了進來,疾問顧惜朝:“正方兒要到了,你出來幹啥!?”
顧惜朝只點點頭,腳尖一點,飛躍而起,一抄手擷去了壽帳上仍釘著的短刀,還用手把壽帳的刀孔綴起遮掩,然後再用腳把壽帳下的布幃撥平,遮去了炸藥引子,然後才道:“我們可以進去了。”
黃金鱗這才明白過來,正要掠入東廂,忽聽顧惜朝又“咦”了一聲。
黃金鱗隨他目光望去,只見宴筵的桌布上有老大一塊褐斑。
——那是顧惜朝動手殺巴三奇的時候,所濺出來的血跡。
——也可以說是今晚的第一滴血。
顧惜朝忙叫人拿了一條毛巾子,遮蓋在血漬處,這才長吁一口氣道:“對付鐵手這等人,是絲毫大意不得的。”
然後兩人又各自竄了出去。
他們都準備在必要的時候,點燃炸藥,不但把鐵手等人全都炸死,海託山都作為陪葬,連同整個大堂裡的部屬都作為犧牲品。
——只要能把強敵消滅,犧牲幾個部下算得了什麼?
只要有權,何愁沒有部屬?
殺強敵的機會,可不常有。
在這方面的心思,顧惜朝與黃金鱗倒是相契無間。
鐵手和赫連春水及殷乘風,已步出大廳。
海託山的心狂跳著。
——他們每多走一步,就等於往森羅殿裡多踏進一步。
海託山感覺到自己步伐的沉重,就像揹負了一座山在行走一般。
而心裡頭又似雨絲一般亂。
眼看要走過長廊,忽聽有人在雨中牆頭,慘聲厲喊道:“不要進去!”
鐵手、赫連春水、殷乘風一聽,又驚又喜,面色倏變。
因為那是戚少商的聲音。
那聲音淒厲逼人,絕不像是戚少商平時的聲音,可是他們又分明辨別得出來,那的確是戚少商的聲音!
弓弦聲。
暗器夾在雨聲裡尖嘯低嗚。
戚少商才現身於牆間,立即受到圍攻。
鐵手春雷也似的一聲暴喝:“退!”
海託山突然揉撲向殷乘風。
殷乘風嗆然拔劍。
劍一投出,密雨頓為劍芒逼開數尺。
這劍只沾血,不沾雨水。
這樣凌厲的劍,連鬼神都要為之辟易。
但海託山低吼一聲,伏身塌腰,反而往劍鋒撲去。
因為鐵手的疑慮,所以殷乘風和赫連春水來“賀壽”也暗攜兵器。
一時間,走廊上的埋伏,盡皆發動。
刀槍箭雨,幾乎每一處可以躲人的地方,都有人掠撲出來,向鐵手和赫連春水襲擊。
而大堂、花園、內堂的高手,全急於反撲長廊,大廳、前庭,大門的伏兵,也全發動,往內兜截!
局面雖然劇生奇變,便這一干志在必得的伏兵,陣腳卻絲毫不亂,反而激發了野獸拼戰般的鏢狠!
往內反撲的伏兵由劉單雲帶領。
往外搏殺的隊伍由顧惜朝率領。
黃金鱗則帶人包圍海府。
鐵手跟劉單雲一朝相,立時就明白了是什麼回事:
——果然不幸料中。
這時候海託山與殷乘風已驟然分了開來。
海託山身上有了血跡。
殷乘風衣上也沾了血。
血很快被雨水衝淨。
雨下得特別大。
血流得特別多。
雨水把血水灌人士裡,流出屋外,匯流到不知名的所在去。
戚少商悶哼了一聲,似受了傷,但仍然不躍下牆來。
因為他決不能讓這可能是唯一的退路被人佔據或堵塞。
他單手持劍,青鋒宛若青龍。
青色的劍泛起紅色的血潮,在灰白色的雨網裡。
鐵手見招拆招,見人打人,至少有二十人被他雙手一觸,當即踣地不起。
赫連春水雙槍在手,卻未有機會駁成長槍以遠拒群敵,穿著華衣錦服的敵人已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