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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諸國對瓷器需求極大,經廣州走海路賣出去的瓷器,只怕已經超過了走西域的旱路,所以越窯的瓷器已經不夠用。”

“那老夫子肯定沒少賺錢了?”李白笑著調侃,“今天這頓酒該老夫子請客,誰也別跟他爭。”岑勳無奈苦笑:“原來你請小老兒來喝酒,就是算計著讓小老兒掏錢?”

李白呵呵大笑:“你知道我老李一向囊中空空,丹丘生又是個修道之人,不沾銀錢俗物,只有你岑老夫子是商門大賈,你不掏錢誰掏錢?”

眾人大笑,岐王笑著點頭道:“難怪最近洛陽熱鬧了起來,原來是商門門主交接。這麼說來益州的老潘和揚州的許家,也都要來洛陽?”

岑勳面有得色地點點頭:“是啊!商門門主換人,也算是江湖上一件大事。不僅我四家的宗主要親自參與其會,就是許多江湖朋友也都要趕來觀禮,為商門捧場。”

任天翔聽說岑勳說起商門的盛會,不禁留上了心。本來與岐王同桌飲宴是個難得的機會,若能將陶玉推薦給岐王,也未必就不如獻給玉真公主。不過一想岑勳是商門下一屆門主,岑家又是越窯的大東家,而商門正事壓制陶玉的正主兒,他只得壓下心中的衝動,放棄這次難得的機會。不過他很快又想到了另外一條路,便藉口更衣告退離席,在門外找到老鴇,偷偷塞給一錠銀子過去,賠笑道:“方才無意中冒犯了雲姑娘,還請媽媽題我引薦,讓小生當面向雲姑娘賠罪。”

見任天翔一時岐王座上客,老鴇不敢怠慢,卻無奈嘆道:“我家姑娘一向孤芳自賞,眼高於頂,沒想到卻被公子當禮物讓人,讓她如何能嚥下這口氣?公子還想見她?老身可不敢觸這個黴頭。”

任天翔拱手拜道:“還請媽媽千萬幫忙,小生他日定有重謝。”老鴇遲疑片刻,勉強答應:“公子跟老身來吧,不過千萬別再抱什麼幻想。”

任天翔將褚剛和崑崙奴兄弟留在外面,自己跟老鴇來到後院一見雅緻的廂房。老鴇在門外柔聲呼喚:“姑娘可曾安息?任公子前來求見。”

門裡傳來一聲冷哼:“他還來見我作甚?”

任天翔上前一步,隔著門扉道:“方才冒犯了雲姐姐,小弟特來賠罪。姐姐心中若有不快,小弟任打任罵,不敢還手。”

門裡一聲冷笑:“任公子言中了。我心中哪敢有不快?我高興得很!你們男人從來就不將女人放在眼裡,何況還是個青樓賣藝的女子。我原以為寫下無數讚美女性詩句的詩仙,定是個與眾不同的奇男子,沒想到也是個要酒不要命的濁物,公子幫我打破幻想,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

任天翔聽出了雲依人言語中的失望和譏諷,見老鴇已悄悄退下,不由啞著嗓子澀聲道:“別的男人或許會看不起青樓女子,但小弟卻是萬萬不會。”聽出任天翔聲音有異,雲依人忍不住追問:“你與別的男人又有什麼不同?”

任天翔深深地吸了口氣,一字一頓:“我的母親,也是青樓女子。”

門裡默然良久終聽雲依人幽幽問:“公子為何竟將自己的身世……直言相告?”任天翔澀聲一笑:“因為,我的母親已經不在了。看到雲姐姐,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母親。就算是天下所有男人都看不起青樓女子,我也決不會看不起姐姐。”

門裡再次默然,半晌後終聽雲依人幽幽道:“多謝任公子看重,依人感動於心。”

“姐姐,”任天翔動情地輕呼,“能否讓小弟再見你一面?”“很晚了,改天吧。”雲依人遲疑道,“公子若想見我,可隨時來夢香樓聽琴。”

“我不想做你的客人,最想做你的……朋友。”任天翔聲音突然哽咽起來,“我娘死得早,她去世時就跟姐姐年歲差不多。看到姐姐演琴的樣子,我就不由自主想起我娘……自從六歲之後,我就只在夢裡見過我娘……”聽到任天翔無聲的哽咽,房門終於悄悄裂開一道縫隙,就見雲依人兩眼微紅,在門裡望著淚流滿臉的任天翔,柔聲安慰:“公子不要難過,如果你以後想聽琴……可直接來這裡找依人。”

任天翔破涕為笑,手忙腳亂地躬身一拜:“多謝姐姐!小弟……小弟不知說什麼才好。我……我從來都沒有這麼開心過,謝謝!謝謝!”

看到任天翔喜不自勝、手足無措的樣子,雲依人羞澀一笑,依依不捨地關上了房門。背靠房門她遙望幽暗虛空,突然感覺有種異樣的情感,潮水般從心底最隱秘的角落悄然泛起,漸漸瀰漫全身,將她完全包圍。她摸摸自己發燙的臉頰,不禁在心中暗問:我這是怎麼了,竟被一個小男孩兒幾滴眼淚打動?

問外,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