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間那種飄然出塵的柔美灑脫,直讓人懷疑她便是為舞而生的精靈。
韓國夫人不敢打擾娘娘的雅興,便在門廊下靜靜而立,但見娘娘的琴聲時而舒緩柔美,時而疾如颶風,那舞姬的身姿便隨著音樂的節奏而動,與音律配合得天衣無縫。直到貴妃娘娘琴聲戛然而止,她疾速旋轉的身姿才應聲而停,猶如最美的雕塑般紋絲不動。
周圍伺候的宮女情不自禁紛紛鼓掌叫好,就聽貴妃娘娘也讚歎道:“本宮這曲百鳥朝鳳,惟有阿蠻才能領悟其神髓,演繹得淋漓盡致。”
舞姬起身拜道:“多謝娘娘誇獎,也是娘娘彈得精彩絕倫,阿蠻才能完全沉浸於音律之中,完全忘乎所以。”
貴妃娘娘鳳目微嗔道:“說了多少次,你我姐妹,不必如此多禮。”
廊下佇立良久的韓國夫人趁機賠笑道:“謝大家不必謙虛,你的舞姿與娘娘的琴音堪稱珠聯璧合,天衣無縫,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
楊玉環這才注意到韓國夫人,忙令宮女看座,笑問:〃姐姐怎麼有空一大早就來看我?
韓國夫人壓低聲音問:“娘娘在宮中研琴習舞,可曾留意最近朝中發生的大事?”楊玉環皺眉道:“本宮最煩凡塵俗事。除非聖上主動說起,本宮從來不問,究竟是什麼事,竟讓姐姐如此掛懷?”
韓國夫人看看左右,卻不開口。楊玉環醒悟,忙吩咐道:“侍兒,快請夫人屋裡看茶。”侍兒連忙答應,將韓國夫人領進屋裡。那舞姬轉身要走,卻被楊玉環叫住:“阿蠻別走,待會兒我還要向你學那個下腰轉身的舞姿呢。”
謝阿蠻連忙答應,便在庭前歇息等候。卻說楊玉環進的屋裡,屏退左右,這才問:“什麼事這麼神秘?”
韓國夫人小聲問:“不知妹妹跟御前侍衛副總管任天翔可還相熟?”
楊玉環莞爾道:“他是我乾弟弟,聖上御口親封的國舅,當然熟悉了。他怎麼了?我好想有很久沒有看到他了,聽說他外出公幹,難道一直都還沒回來?”韓國夫人見楊玉環這樣說,才將任天翔那封手帕信拿出來,壓著嗓子低聲道:“他下獄了,已經在大理寺被關了快兩個月。”
“什麼?”楊玉環十分驚訝,急忙追問,“為何下獄?遭何人彈劾?”“還不是我們那個貪財的大哥。”韓國夫人連忙添油加醋,將楊國中借高仙芝告狀的機會,欲將任天翔置於死地的經過草草說了一遍,最後她將那封手帕信遞到楊玉環手中,“任副總管讓我將這個交給你,說你也許可以救他。”
楊玉環接過手帕,一眼就認出這是她當初為任天翔包紮傷口的舊物。她不由想起與那個少年在驪山太真觀外的偶遇,以及後來他捨命擋刀的情形,心中不由泛起一絲暖意,待看清手帕上那四個大字,她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不由分說拉起韓國夫人就總:“走!快隨我去見聖上!”
在庭中等候的謝阿蠻見楊玉環神情焦急的開門而出,正要上前請安,楊玉環已經拉著韓國夫人急衝衝而去。謝阿蠻從未見過貴妃娘娘如此失態,正在奇怪,突見地上掉落一塊手帕,似乎是從貴妃娘娘袖中掉出,她撿起手帕正要追出去,卻見貴妃娘娘已經走遠。
見手帕上有未洗淨的血跡。她好奇地將之展開,看到手帕上那四個大字,她立刻就認出那再熟悉不過的筆跡,頓時渾身如遭雷擊,心中那塵封已久的感情,猶如潮水般噴薄而出,就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清晰。她身形搖搖欲倒,以至於一旁的侍兒連忙攙扶著她問道:“阿蠻姐你怎麼了。”
“沒……沒事……”謝阿蠻強自鎮定下來,貌似隨意的問:“娘娘這是怎麼啦?”侍兒方才送茶進去,無意間聽到了隻言片語,忙壓低聲音道:“好像是任大人被下了大獄,就要被聖上處斬。外面都傳遍了,就宮裡還不知道。”
謝阿蠻“啊”了一聲,面色剎那間變得煞白,忙問:“他犯了何事?”侍兒皺眉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勾結外邦還有叛亂。”說到這她壓低聲音湊到謝阿蠻耳邊,“聽說是楊相國要殺他。唉,這麼機靈的人,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當朝最有權勢的國舅爺,這回恐怕連娘娘也未必救得了他了。”
謝阿蠻臉色越發蒼白,像逃一般奪門而出,一路小跑回到自己所居的內教坊,回到自己的住處,“砰”一聲關上房門,心情才稍微平復了一點。
失魂落魄的來到銅鏡前,她打量著鏡中那張依然還有些陌生的臉,輕撫著這張美豔的有些不真實的面龐。那感覺就像是在撫摸著另一個人。她不得不承認那個儒雅俊美的近乎妖異的男子,果然有著通神的能力,他那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