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無謂的麻煩吧。”芊芊想了想，又問，“船家，這裡的姑娘一般唱曲多少錢？”

“牌子好的一曲十兩，普通的就隨意了，三兩到八兩不等。”

“這麼貴？”芊芊想起之前找小倌爆蔣啟菊花，小倌一夜才五兩。

“這是含，做陪，的錢。”船家在關鍵的兩字上含混了。

“哦，這樣啊。船家，你去和邢爺說，小女子不要那賞銀，只要知州大人的一件配飾作賞。”以配飾相賜也是件常事，青樓女子都會讓有身份的恩客留下配飾，以便她們抬高身價。

船家出艙回話去了，果然知州並不想招惹江湖中人，同意芊芊在船頭獻唱一曲。

芊芊帶上帷帽出了艙，船家擺上了琴和琴案，他是慣做湖上生意的，很多初入風塵的青樓女子沒有自己的琴，所以遊船都有備琴，只是要收取一些租琴的費用。

芊芊試了試琴，這琴音質一般，不過音準還是可以的，不需要調音。

靜靜地放空自己，芊芊回想《女人花》的旋律，在心底默了一遍後，十指在琴絃上撥動，朱唇輕啟，娓娓唱來。

“我有花一朵，種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與暮暮，我切切的等候，有心的人來入夢

女兒花搖曳在紅塵中，女兒花隨風輕輕擺動

只盼望有一雙溫柔手，來將花兒輕輕地守候

我有花一朵，花香滿枝頭，誰來真心尋芳蹤

花開不多時啊，堪折直須折，女兒如花花似夢

我有花一朵，長在我心中，真情真愛無人懂

遍地的野草，已佔滿了山坡，孤芳自賞最心痛

女兒花搖曳在紅塵中，女兒花隨風輕輕擺動

若是你聞過了花香濃，請莫問花兒是為誰紅

愛過知情重，醉過知酒濃，花開花謝終是空

緣份不停留，像春風來又走，女兒如花花似夢。”

為了符合意境，芊芊在詞的幾個地方做了小小的修改，邊唱邊改，曲調放緩了，反而顯得曲詞哀婉，欲訴難訴。

哥哥、天磊、海默靜靜地聽著，心中掀起了波濤巨浪。芊芊在人前一向是堅強勇敢的，這是第一次在他們顯露柔弱的女兒嬌態，似乎她唱的就是自己，搖曳紅塵中，隨風飄零，渴望有人能將她好好守候。

“芊兒，一直以來都是你在照顧我，是我太過依賴你了，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我會成為你溫暖的依靠，為你遮風擋雨，與你永世相隨，就算是爹孃，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葉子，你總是在人前強撐，裝堅強，裝勇敢，原來你也會害怕，也會彷徨，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氣你了，我會好好守護你。”

“小柔，我會成為你的護花人，好好呵護你，我不會讓你成空，更不會讓你如風般離去，我會永遠陪著你，護著你，生生世世。”

三個男人在心中默默發誓，眼中的情意更加堅定。

楊勁風呆呆地看著芊芊，心中五味雜陳：“原來，原來你也會害怕，也會希望有人溫柔相護。女兒花搖曳紅塵中，等人來憐，你呢？你會不會為了他們委屈自己？若是，若是他們待你不好，你能不能接受我？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呵，是我痴心妄想了，你的心中從來沒有我，你對我只有朋友之誼，我該清醒點，不能再陷進去了。”

無機子的眼中多了份複雜，一直以來，他對待他人一向是隨性而為的，今日聽到芊芊的歌，他突然覺得，他應該對她好一些，畢竟她是女子，這世道，女子不容易，更何況她還是個離經叛道的女子，身邊有三個男人，以後的路會很難走。

知州黃梁色眯眯地看著那唱曲的女子，他才不會在意她唱了什麼，他在意的是聲音好不好聽、身段夠不夠美、臉蛋夠不夠俏。雖然那女子戴著帷帽，看不清她的臉，可是這種朦朦朧朧的美感更是吸引人。黃梁見她的走姿坐姿，便知她不是那些庸俗的低等妓/女，心中起了淫念，若不是顧忌那船上的草莽，他早就抱著美人進艙了。

芊芊並不知船上五人的心思複雜，她留意的是黃梁的反應，黃梁色眯眯的樣子讓芊芊心底大安。

芊芊起身微微施禮：“多謝大人抬愛，讓長醉獻唱一曲，長醉多謝大人的賞識。”

“免禮免禮，原來你叫長醉啊，好名好名。”黃梁摘下手上的一枚戒指遞給邊上一個瘦子，瘦子將戒指遞給船家，船家再交到芊芊的手上。

芊芊深深施了一禮：“多謝大人賞賜。”

“不知長醉花落何樓？